教皇教會的機甲群在力量平複中失去了聖光加持,紛紛墜落,教皇看著這一幕,臉色鐵青,卻無力回天。淩玥看著漫天星點,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輕笑一聲:“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她轉身揮手,星霜殿眾人化作冰鏡虛影,消失在隕星坑邊緣,“這場試煉,你通過了。但星源與混沌的糾葛,還遠遠沒有結束。”
影域商人摘下銀色麵具,看著魏楠,眼中帶著一絲讚許:“承擔過往,平衡當下,掌控未來……魏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赤霄劍的秘密,白袍弟子的宿命,還有影域的使命,我們下次再見。”
魏楠握著赤霄劍,星源戒的光痕漸漸黯淡,卻在戒麵上留下了一道永恒的星紋。雪芸、艾薩克、黑鐵與長老走到他身邊,看著漸漸恢複平靜的隕星坑,還有岩壁上重新亮起的星晶燈,臉上露出了疲憊卻欣慰的笑容。
晨霧早已散去,陽光透過隕星坑的入口灑下,照亮了布滿星紋的石階,星源礦脈的藍光與混沌黑霧交融,化作一道淡淡的紫霞,縈繞在星鏡殿上空。魏楠抬頭看向天空,七星連珠的虛影仍在緩緩轉動,仿佛在訴說著三百年的恩怨情仇,也預示著未來的無儘可能。他握緊手中的赤霄劍,知道這場關於星源與混沌的旅程,才剛剛拉開真正的序幕。
陽光穿透隕星坑的刹那,星鏡殿的石門在餘震中緩緩開啟,露出內裡被星塵覆蓋的長廊。魏楠一行人踏著星晶燈的微光前行,赤霄劍的混沌引紋仍在微微發燙,方才引動星樞密鑰的餘韻,如同潮水般在經脈中反複衝刷——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星源礦脈的藍光與混沌黑霧並未真正消散,而是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滲透進隕星坑的每一寸岩石,與地底深處某種更古老的力量產生了共鳴。
“這不是結束。”雪芸輕撫玉樞閣殘片,殘片上原本清晰的記載正被新的星紋覆蓋,那些紋路蜿蜒如蛇,竟與耶夢加得的鱗片紋路隱隱相合,“殘片在記錄新的軌跡——星樞密鑰的力量喚醒的,不止是尼德霍爾格和耶夢加得,還有這顆西洋蒸汽境本身的‘記憶’。”她指向長廊兩側的壁畫,原本描繪玉樞閣興衰的圖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蛻變:三百年前的混沌之亂畫麵旁,浮現出更古老的星圖;白袍弟子持劍的身影邊,多了一群身披獸皮、手持骨杖的人影,他們仰望星空的姿態,與星骸教教徒的祭祀儀式如出一轍。
黑鐵的手記突然無風自動,書頁上的蒸汽符文化作一道虛影,投射出掘地矮人先祖的模樣。虛影手持鎬斧,正在隕星坑底部開鑿,礦脈藍光中,隱約可見一塊巨大的菱形晶體,晶體表麵刻著的,正是魏楠玉佩上的紋路。“先祖留下的訊息說,星源礦脈的源頭,是‘界域之心’的碎片。”黑鐵指尖劃過書頁,虛影中的晶體突然炸裂,化作無數星點融入礦脈,“三百年前的隕石墜落,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想借耶夢加得的鱗片,強行粘合界域之心的碎片——而那個人,或許就是影域商人提到的‘白袍弟子’。”
艾薩克的機甲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跳出一組陌生的能量數據,數據曲線與星源戒的共振頻率高度吻合,卻帶著一股截然不同的凜冽氣息。“有新的能量源正在靠近,不是教會,也不是星霜殿。”他操控機甲展開全息投影,投影中,隕星坑外圍的山巒上,出現了一群身著黑色鬥篷的人影,他們手中的法杖頂端嵌著幽紫色的晶石,晶石閃爍的頻率,竟與壁畫中獸皮人影的骨杖完全一致。
“是‘守界者’。”魏楠的星源戒突然紅光暴漲,戒麵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群鬥篷人在雪山之巔祭祀,法杖指向的天空中,七星連珠的光芒正化作一道光柱,注入地底。“赤霄劍的記憶裡有他們——三百年前,他們曾協助玉樞閣主封印尼德霍爾格,可後來突然銷聲匿跡,沒想到……”
話音未落,長廊儘頭的陰影中傳來腳步聲,一道蒼老的身影拄著骨杖走出,鬥篷下露出的麵容布滿皺紋,雙眼卻閃爍著與星晶燈同源的藍光。“魏楠,持有混沌引紋與星源戒的人。”老者的聲音沙啞如磨砂,骨杖輕叩地麵,長廊兩側的壁畫突然活了過來,獸皮人影與守界者的身影在畫麵中重疊,“界域之心的碎片正在重組,耶夢加得與尼德霍爾格的對峙,不過是碎片歸位的前兆。”
雪芸的玉樞閣殘片突然劇烈震顫,殘片金光與老者的骨杖紫光碰撞,在空氣中炸開一道星軌:“你們是玉樞閣的分支?還是……”
“我們是‘平衡的旁觀者’。”老者抬起骨杖,杖頂晶石投射出一幅完整的星圖,圖中除了北鬥七星與巨蛇星帶,還標注著無數細小的星點,每個星點旁都刻著一個名字,“三百年前,我們選擇封印而非摧毀,就是知道混沌與星源本是同源。如今界域之心即將重聚,你們要麵對的,是比教會、星霜殿更古老的意誌——那些沉睡在星源礦脈深處的‘界域守護者’,他們不會允許外人染指核心。”
魏楠握緊赤霄劍,劍柄的混沌引紋與星源戒的紅光交織,在老者麵前形成一道光牆:“你們想阻止我們?”
“不。”老者輕笑一聲,骨杖指向長廊儘頭的暗門,“我們是來引路的。界域之心的核心在隕星坑最深處的‘歸墟’,那裡沉睡著赤霄劍的真正形態,也藏著白袍弟子的最終抉擇。隻是漩渦之中,每一步都踩著三百年的執念,稍有不慎,就會被界域的記憶吞噬,永世困在過去。”
暗門緩緩開啟,裡麵湧出的不是黑暗,而是漫天星塵,星塵中隱約可見無數人影在掙紮——有玉樞閣主的歎息,有初代星骸教主的怒吼,有白袍弟子的悲鳴,還有無數守界者的低語。艾薩克的機甲探測器顯示,門後的能量密度已經超出了儀器的量程,屏幕上隻有不斷閃爍的警告:“極度危險,界域法則紊亂。”
黑鐵的手記突然在星塵中燃燒起來,蒸汽符文化作一隻巨大的傀儡手,指向歸墟深處:“先祖說,歸墟是所有力量的終點,也是起點。想讓星源與混沌真正平衡,就得有人走進歸墟,親手剪斷三百年的因果。”
雪芸將玉樞閣殘片貼在眉心,殘片的金光與星塵融合,在她眼前浮現出歸墟的全貌:那是一個由星源礦脈與混沌黑霧交織而成的漩渦,漩渦中央,一柄殘破的巨劍插在界域之心的碎片上,劍身上的紋路,與赤霄劍如出一轍。“那是……赤霄劍的本體。”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白袍弟子當年就是在這裡,選擇用自己的靈魂鎮壓界域之心的躁動。”
魏楠的星源戒突然與歸墟的漩渦產生共鳴,戒麵投射出白袍弟子的最後畫麵:他將赤霄劍插入歸墟,轉身麵對追來的影域商人,手中的銀色戒指閃過微光,“我以靈魂為契,換三百年安寧。若後世有人能平衡混沌與星源,便讓他來此,終結這場輪回。”
“看來,你就是那個‘後世之人’。”老者的骨杖在地麵刻出一道星軌,“歸墟的入口隻會在七星連珠達到頂峰時開啟,現在,是時候做出選擇了——是帶著赤霄劍離開,讓界域之心繼續沉睡,還是走進漩渦,直麵所有執念,讓一切塵埃落定?”
星塵中的人影突然躁動起來,玉樞閣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平衡不是妥協,是取舍。”初代星骸教主的怒吼緊隨其後:“力量隻有掌控,沒有平衡!”白袍弟子的悲鳴則帶著無儘的疲憊:“若有來生,我不願再做抉擇……”
魏楠看向身邊的夥伴:雪芸的玉樞閣殘片已經準備就緒,金光中透著決絕;艾薩克的機甲能量條雖已見底,炮口卻仍對準暗門,隨時準備護航;黑鐵的手記在星塵中翻到了最後一頁,蒸汽符文化作一道堅固的屏障,護住眾人的身後;掘地矮人長老則握緊引路石,石上的星紋與歸墟的漩渦同步閃爍。
“選擇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魏楠舉起赤霄劍,劍刃的冰火雙力與星源戒的紅光、玉樞閣殘片的金光、蒸汽符文的白光交織,在暗門前凝成一道五彩光柱,“但歸墟,必須有人走進去。”
他邁步踏入星塵,赤霄劍的光焰在身後拉出長長的軌跡,如同為同伴指引的路標。歸墟的漩渦在他麵前緩緩張開,界域之心的碎片開始發出嗡鳴,三百年的執念化作無數光刃,朝著他席卷而來——那是玉樞閣的忠誠,是星骸教的貪婪,是守界者的旁觀,是白袍弟子的悔恨,更是他自己內心深處對力量的渴望與恐懼。
魏楠沒有躲閃,他握緊赤霄劍,將星源戒的力量儘數注入劍身,劍刃劃過虛空,不是攻擊,而是擁抱——所有光刃在接觸到劍刃的瞬間,都化作了星塵,融入他的體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三百年的執念,其實都在訴說同一個願望:渴望平衡,渴望安寧,渴望不再有抉擇的疲憊。
長廊外,老者看著魏楠的身影消失在歸墟深處,骨杖輕叩地麵,守界者的身影從山巒各處浮現,圍繞著隕星坑布成一道巨大的星陣。“界域的輪回,終於要走到頭了。”他抬頭看向天空,七星連珠的光芒正化作一道光柱,直射蒸汽境漩渦,“隻是這西洋蒸汽境的儘頭,究竟是新生,還是另一場浩劫,誰也說不準……”
星霜殿的冰鏡在雲層中悄然顯現,淩玥看著歸墟的漩渦,指尖的星霜之力凝結成一朵冰晶花:“魏楠,可彆讓我們失望啊。”影域商人的身影則在星陣邊緣一閃而過,銀色戒指的光芒與三界境的星塵共鳴,他嘴角的笑意裡,藏著三百年未曾改變的期待。
而歸墟深處,魏楠終於握住了那柄殘破的巨劍,赤霄劍的本體在他手中發出嗡鳴,劍身上的混沌引紋與星源戒的紅光融合,開始修複那些三百年的裂痕。他低頭看向界域之心的碎片,碎片中倒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臉,也是白袍弟子的臉,更是所有為平衡而掙紮過的人影。
“結束了。”魏楠輕聲說道,舉起修複完整的赤霄劍,朝著界域之心的漩渦斬下。
劍光落下的瞬間,隕星坑的所有星塵都靜止了,隨後化作漫天光雨,灑落向大地。星源礦脈的藍光與混沌黑霧徹底交融,化作一道溫和的紫光,縈繞在歸墟上空。長廊外的眾人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卻又隱隱覺得,這並非終點——因為光雨之中,一道全新的星軌正在緩緩形成,星軌的儘頭,指向遙遠的星空,那裡,還有更多未知的界域,在等待著被發現,被理解,被平衡。
魏楠的身影從三界之境中走出,赤霄劍在他身後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星源戒中,戒麵的星紋變得完整,閃爍著混沌與星源交融的紫光。他看向遠方的星空,知道這場關於平衡的旅程,才剛剛越過最關鍵的山嶺,而前方的路,還很長,很長。
眼看這西洋蒸汽境一切看似已經風平浪靜之時,實則暗地裡還隱藏著各方勢力角逐更大的棋局與陰謀詭計。
與此同時,距離天霞峰天門靈墟萬千歸墟封印時洞洞穴最後一站,群龍之所尼伯亞特爾龍根的境界,也在無意間像“黑洞”一般牽引著魏楠一行人。
在踏上新途之前,隻見他們還通過仙術秘法與遠程傳訊之技,向天池宗、靈仙宗、元清宗、震雷宗,以及其他宗門宗師長老師兄妹彙報他們尋找原先消失在天門靈墟、歸墟之地之中的師伯魏任銘和其他師兄妹。
“諸位師長、同門,我等已在隕星坑底破去三問之局,平息星源與混沌的失衡亂象,更窺見三百年前玉樞閣與星骸教反目的秘辛。”魏楠立於星鏡殿殘存的星晶燈下,指尖掐著傳訊訣,聲音透過仙術凝成的淡金色光幕傳向遠方,赤霄劍斜倚肩頭,劍刃上的冰火流光尚未散儘,“隻可惜,師伯魏任銘與失聯師兄妹的蹤跡,仍未在隕星坑與星鏡殿中尋得,唯在鏡中殘像裡,瞥見一枚與師伯隨身玉佩相似的玄紋印記,隱在耶夢加得鱗片幻化的隕石深處。”
雪芸上前一步,將玉樞閣殘片抵在光幕之上,殘片金光流轉,映出隕星坑岩壁上的古老符文:“此符文出自掘地矮人的先祖手筆,與歸墟封印處的刻痕一脈相承。長老推測,師伯他們或許是循著符文指引,誤入了尼伯亞特爾龍根的界域裂隙——那處群龍之所,本就是歸墟封印的最後一道屏障,如今被星樞密鑰的力量震蕩,隻怕早已成了各方勢力覬覦的險地。”
艾薩克操控著機甲的探測模塊,將一串閃爍的紅點投射在光幕上,紅點密密麻麻,正朝著尼伯亞特爾龍根的方向彙聚:“教皇教會的殘部並未徹底覆滅,星霜殿的身影也在隕星坑外的雲層中消失無蹤,更彆提蟄伏的星骸教餘孽。他們都盯上了龍根界域,想來是衝著封印之下的龍族秘藏,或是那尚未完全蘇醒的界域之力。”
黑鐵翻開那本浸滿蒸汽符文的手記,書頁嘩啦作響,將幾頁記載著龍族傳說的內容對準光幕:“手記中記載,尼伯亞特爾龍根棲息著上古龍族,它們世代守護歸墟封印,厭惡外來者的侵擾。如今各方勢力蜂擁而至,隻怕會驚擾龍族,引發更大的動蕩。”
掘地矮人長老捋著花白的胡須,蒼老的聲音裡帶著凝重:“老夫願率族中子弟,隨諸位同往龍根界域。先祖留下的引路石,尚能感應封印的虛實,或許能助你們避開龍族的怒火,尋得失蹤之人的下落。”
魏楠抬手,將星源戒與黑色玉佩並置於光幕前,戒麵紅光與玉佩幽光交織,凝成一道指向西北的光痕:“此行凶險萬分,龍根界域的混沌氣息更勝隕星坑,諸位師長若有秘法或信物,可傳訊與我等,也好有備無患。”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身旁並肩而立的同伴,語氣堅定,“我等定當竭儘全力,尋回師伯與師兄妹,護歸墟封印周全,絕不讓界域之力落入奸人之手!”
光幕漸次黯淡,傳訊的金光消散在星鏡殿的穹頂。魏楠收起手訣,轉頭看向眾人,赤霄劍在他掌心輕輕震顫,似在呼應遠方龍根界域的召喚。艾薩克已將機甲檢修完畢,星軌炮的光芒重新亮起;雪芸將玉樞閣殘片貼身藏好,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金光;黑鐵的手記自動合攏,蒸汽符文在封麵上隱隱流動;矮人長老握緊引路石,石麵上的紋路正發出微弱的光芒。
“尼伯亞特爾龍根……”魏楠低聲念出這個名字,星源戒的紅光驟然明亮,“走吧,新的征程,就從這裡開始。”
一行人踏著星晶燈照亮的石階,朝著隕星坑外走去。晨風吹散了最後一絲硝煙,陽光落在他們的肩頭,卻照不亮前路的迷霧。群龍之所的咆哮,各方勢力的陰謀,歸墟封印的危機,還有失蹤之人的蹤跡,都如同那張無形的棋局,在尼伯亞特爾龍根的界域之中,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