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窩在自己房間裡,怎麼都睡不著。
他點了盞油燈,坐在桌前發呆。
桌上擺著那些他辛辛苦苦搜集來的“證據”,此刻看著格外刺眼。
什麼私藏兵器,什麼擅自征兵,這些東西在京城那些大人眼裡或許是罪證,可在這邊疆,在這個隨時可能被北齊軍踏平的地方,這些東西就是救命的本錢。
他突然有點理解趙羽了。
一個被流放的皇子,身邊沒錢沒糧沒兵,朝廷也不管死活,想活下去,就隻能靠自己。
可這種理解讓他更慌了。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趟來的目的就是找茬,就是要給趙羽添堵。
如果趙羽真是個廢物,那倒好辦,隨便找點由頭往死裡整就行。
可現在……
王瑾揉了揉臉,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正想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大人！”門外有人在喊。
王瑾心裡一緊,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滿臉驚恐的士兵。
“怎麼了？”
“北齊軍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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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又是一片忙亂。
火把舉得老高,把城頭照得通明。
趙羽已經站在了最前麵,手裡拿著望遠鏡,盯著城外黑壓壓的人影。
“這次來的人不少。”武飛雪走過來,聲音很冷,“比白天多了至少一倍。”
“看出來了。”趙羽放下望遠鏡,“白天是試探,現在才是真的。”
“守得住嗎？”
“不知道。”趙羽說得很乾脆,“但得守。”
武飛雪沒再問,隻是握緊了手裡的長槍。
城外,北齊軍的陣型已經擺開了。
這次他們沒急著衝,而是先架起了攻城器械,一架架投石機被推到前麵,那黑洞洞的投射臂對著城牆,像是隨時會吐出死亡。
趙羽眯起眼睛,心裡快速盤算著。
投石機的射程比弓箭遠,如果對方先用投石機轟城牆,守軍根本沒辦法還擊,隻能挨打。
而且這次來的人多,一旦城牆被轟開缺口,北齊軍蜂擁而上,龍牙鎮就完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躲好,彆露頭。”趙羽沉聲道,“等他們投石結束了再說。”
命令很快傳下去,城頭上的士兵迅速找掩體躲藏。
王瑾這會兒也被拉上了城牆,他躲在一處城垛後麵,臉色煞白,手抖得連劍都握不穩。
轟！
第一塊巨石砸在了城牆上。
那動靜大得嚇人,整個城牆都震了震,碎石飛濺,砸得周圍的士兵連忙縮起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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