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在雲湖農家樂的鐵皮屋頂上,發出“劈裡啪啦”的巨響,像是在為這場精心策劃的“意外車禍”伴奏。
胡媚站在院子裡,看著山穀下隱約傳來的濃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油罐車撞下去的瞬間,她就知道,陳精絕無生還可能。
那輛轎車翻滾著墜下懸崖時,車身扭曲的弧度、玻璃碎裂的聲響,都在她腦海裡反複回放,每一個細節都在印證“成功”二字。
她狂笑幾聲,笑聲混著雨聲,顯得格外刺耳。
笑夠了,她從包裡掏出一張沒有任何標識的虛擬電話卡,塞進備用手機裡,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魏平陽的私人電話。
此時,市人民醫院的電梯裡,魏平陽正帶著秘書王泳準備去探望陳精的美麗嬌妻。
電梯裡擠滿了人,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也有拎著禮品的家屬,嘈雜的人聲讓他有些煩躁。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刻意壓低了聲音:“喂?”
“魏書記,恭喜啊。”胡媚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得意,從聽筒裡傳了過來,“你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我幫你做到了。”
魏平陽一愣,滿腹疑惑地看了眼身邊的王泳,見對方沒注意這邊,才繼續問道:
“胡媚?你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
他最近心思全在珠江礦業收購的事上,一時沒反應過來胡媚指的是什麼。
“喲,魏書記這記性,是貴人多忘事啊。”胡媚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你不是一直惦記著那個礙眼的人嗎?你愛好人妻,跟你是死敵的那位陳區長啊。我之前就說過,我能幫你做掉他,現在,他徹底消失了。這個消息,對你來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什麼?你他嗎不是忽悠老子吧!”
魏平陽猛地瞪大了眼睛,渾身一震,手裡的手機差點滑掉。
他下意識地朝電梯裡的其他人掃了一眼,見有人朝他看來,趕緊用手捂住手機,對著王泳低聲說了句“你先去她辦公室門外等我”,便在電梯到達九樓時,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路快步走到衛生間最裡麵的隔間,反鎖上門,這才對著電話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震驚:
“胡媚,你這個女人,不要一驚一乍的!你說的‘做掉他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可彆跟我開玩笑!”
陳精可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自從陳精把肖思瑤弄走後,魏平陽就感覺自己的末日到了,他一直想都把陳精從物理上消失。
但陳精背後也有人脈,而且在官場裡明目張膽地動對手,風險太大。
現在胡媚突然告訴他,陳精沒了?這讓他既興奮又緊張。
“老娘雖然是個臭婊.子,但這種掉腦袋的事,我敢跟你開玩笑嗎?”
胡媚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就在剛剛,雲湖山的轉彎處,他的車被油罐車撞下山崖了,車子都摔得支離破碎,絕對活不成!估計現在交警已經在去現場的路上了,你要是不信,等會兒就能看到新聞。”
“媽的!你真敢乾啊!”
魏平陽一拳砸在隔間的門板上,聲音裡滿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老子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胡媚,隻要陳精真的死了,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我幫你全部辦好,我一分錢不收你的費用!不僅如此,我還能送你一場潑天富貴!”
他說著,興奮得差點跳起來。胸中那股因為陳精而壓抑許久的得失感和恐懼感,瞬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