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穀的冰層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像一塊巨大的墓碑。梁良跪在雪地裡,徒手刨開凍結的土壤,指甲縫裡滲出血絲,混著冰雪結成暗紅的痂。他的眼前反複浮現著醫院爆炸的火光,那些孩子的哭喊聲穿透耳膜,與貪噬之主的低語重疊在一起:“你救不了任何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梁良!醒醒!”
林徽的聲音像帶著電流的針,刺破了粘稠的幻覺。梁良猛地抬頭,發現自己正將工兵鏟刺向張峰的胸口,對方驚恐地瞪著他,戰術背心上已經被劃開一道口子。而他身後,兩名被魔音控製的隊員正舉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林徽。
“噗!”
林徽的鳳紋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紅光,她沒有去擋隊員的槍,而是撲過來抓住梁良的手腕,將自己的陰氣毫無保留地渡入他體內。兩股力量碰撞的瞬間,梁良像被冰水澆透,腦海中的幻象轟然碎裂——哪裡有什麼醫院的孩子,張峰的胸口根本沒有傷口,舉槍的隊員早已被其他戰友製服,倒在雪地裡抽搐。
“你剛才差點殺了張峰!”林徽的聲音帶著哭腔,掌心被他掙紮時捏出幾道紅痕,“魔音在利用你的愧疚感控製你,你不能陷進去!”
梁良看著自己沾滿冰雪的手,又看向一臉後怕的張峰,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貪噬之主的低語比他想象中更可怕,它不隻是製造幻象,而是鑽進人心最脆弱的縫隙,把潛藏的恐懼和自責變成致命的武器。
“隊長,你沒事吧?”張峰遞過來一塊壓縮餅乾,“林小姐剛才為了救你,硬生生用鳳紋震退了三個被控製的隊員,自己也被魔音纏上了,嘴裡一直喊你的名字。”
梁良猛地轉頭看向林徽,她正背對著他坐在雪地上,肩膀微微顫抖。他走過去,發現她的掌心凝著一層薄冰,那是靈力透支的表現,而她的鳳紋黯淡無光,顯然剛才的爆發讓她損耗極大。
“為什麼不先保護自己?”梁良的聲音發啞,握住她冰涼的手。
林徽抬起頭,眼底還殘留著未褪的水汽:“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傷害我,就像……就像在曼穀那次,你明明被魔化蜥蜴抓傷,還是把最後一支血清給了我。”
那是他們第一次並肩作戰時的事。蝕骨堂的人放出被魔氣感染的蜥蜴,梁良為了掩護她撤退,左臂被蜥蜴的利爪撕開,傷口迅速被黑氣侵蝕。但他硬是拖著傷體殺退追兵,把僅剩的抗毒血清塞進她手裡,自己差點沒能撐到援軍到來。
“那不一樣……”梁良想說那是隊長的責任,卻被林徽打斷。
“沒什麼不一樣的,”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手背上的舊疤,那是在北極基地拆彈時留下的,“從你把狼髀石放在我桌上開始,從你在昆侖山口說‘我信你’開始,我們就不隻是戰友了。”
風突然變得凜冽,天痕穀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冰層下的震動越來越頻繁。梁良的龍紋再次發燙,這次卻不是因為魔音,而是某種更強烈的危機感——貪噬之主的意識正在突破封印,那些被魔音控製的隊員突然停止抽搐,像提線木偶般站起身,麵無表情地走向天痕穀。
“它們要去給魔主獻祭!”張峰大喊著舉槍,卻被梁良按住。
“彆開槍,”梁良看著那些眼神空洞的隊員,“他們還有救。林徽,能不能用龍鳳之力淨化魔音?”
林徽搖頭,鳳紋的光芒微弱得幾乎看不見:“我的靈力不夠,除非……”她頓了頓,咬著下唇說,“除非我們進行更深層次的合氣,讓龍鳳武魂完全融合。但那需要……需要真正的心意相通,不能有絲毫雜念。”
老道長曾說過,雙生武魂的最高境界,是“氣脈相融,魂魄相依”。那不止是力量的結合,更是靈魂的托付,需要兩人徹底敞開心扉,把最隱秘的恐懼和最堅定的信任都毫無保留地交予對方。
天痕穀的黑霧已經蔓延到山口,被控製的隊員們像行屍走肉般走進黑霧,每進去一個,黑霧就濃重一分,隱約能聽到骨骼被碾碎的脆響——貪噬之主在吞噬他們的魂魄。
“沒時間了。”梁良突然抱住林徽,龍紋的金光順著兩人相貼的胸口流淌,“我怕的從來不是死亡,是沒能護住該護的人。但現在我知道,隻要你在,我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林徽的眼淚落在他的戰術服上,瞬間凍結成冰晶。她抬手按住他的後心,鳳紋的紅光與龍紋的金光交織成螺旋狀的光帶,順著兩人的經脈遊走。這一次,沒有力量的衝撞,隻有如水般的交融,仿佛他們本就是一體。
“我小時候總覺得祖父的古籍是騙人的,”林徽的聲音貼著他的耳畔,帶著靈力流動的震顫,“直到遇見你,才知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行’不是傳說。”
龍鳳之光突然衝天而起,在昆侖山口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穿透了天痕穀的黑霧。被魔音控製的隊員們在光柱中痛苦地翻滾,體內的黑氣被逼出體外,化作淒厲的魔影消散。而貪噬之主的低語徹底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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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光芒散去時,梁良和林徽仍保持著相擁的姿勢,他們的龍紋與鳳紋在手腕上交織成一個完整的太極圖,無論怎麼分都分不開。
“成功了……”張峰看著蘇醒的隊員們,激動得說不出話。
梁良鬆開林徽,卻發現兩人的手被一道金光連在一起,像戴著無形的鎖鏈。林徽的鳳紋重新變得明亮,眉心的玉璋印記閃爍著柔和的青光,而定魂玉璋的靈力透過她的血脈,緩緩流入他體內,修複著剛才被魔音損傷的經脈。
“這是……”林徽驚訝地看著相連的金光。
“是雙生武魂的羈絆,”老道長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捋著胡須笑道,“心意相通到了極致,自然會形成血脈相連的契約。現在你們不僅能合力禦敵,還能共享靈力,就算相隔千裡,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安危。”
天痕穀的黑霧在龍鳳之光的衝擊下退縮了不少,裂縫中的魔影變得模糊,顯然貪噬之主也受了重創。梁良望著那道若隱若現的裂縫,突然明白了大禹封印魔主時的心境——所謂守護,從來不是靠一人之力,而是無數顆緊緊相依的心。
“我們去把剩下的蝕骨堂殘部清理乾淨,”張峰帶著隊員們整裝待發,看向梁良和林徽的眼神裡多了些了然的笑意,“你們倆……先解開這‘鎖鏈’?”
梁良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金光隨著他的動作伸縮,卻沒有斷裂的跡象。林徽的臉頰泛起紅暈,輕輕掙了掙,反而讓金光收得更緊。
“解不開也沒關係,”梁良的龍紋在金光中流轉,映得他眼底發亮,“這樣正好,省得你總想著自己扛事。”
林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鳳紋與龍紋在相連的金光中跳躍,像兩顆依偎在一起的星辰。
遠處的雪山上傳來雪崩的轟鳴,那是被龍鳳之光震鬆的積雪。梁良知道,與貪噬之主的決戰還未結束,但他不再有任何恐懼。因為他的身邊,有了可以共享生命與力量的人,有了比任何符咒都堅固的羈絆。
“走吧,”梁良牽著林徽的手,金光在兩人之間輕輕晃動,“去告訴那個什麼貪噬之主,華夏的土地上,有我們守著,它永遠彆想出來。”
兩人的身影並肩走向天痕穀,龍鳳之光在他們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帶,像一道跨越冰雪的虹橋。雪地上的腳印深淺交錯,卻始終緊緊相依,仿佛在說:隻要情之所鐘,縱是刀山火海,亦能攜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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