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嗣同冷冷掃了李興傑一眼,“還忘了你這麼一號人,作為監院不懂得約束門下弟子,也學會欺軟怕硬,仗勢欺人,攀附權貴了。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李興傑被嗬斥的啞口無言,隻得無奈搖頭。
“他說了,如果咱們不將長春台借與他那弟子用,他就要將丘祖爺的屍身偷出去,找個市場尋個高價給賣了!你們這幫人一個個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遇到人就不會客氣點說話,不會耐心的詢問一下人家又要乾什麼是什麼來路嗎?如果不是有你們這幫家夥,祖師的屍身怎麼會被那麼個混不吝的東西盯上?”
單嗣同的話音剛落,整個議事廳內頓時一片死寂。所有弟子的臉色都變得煞白,有幾個甚至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丘祖的屍身萬一被盜,那整個天長觀這個全真祖庭,就得被全體全真門人的唾沫給淹死。
李興傑更是麵如土色,嘴唇顫抖著,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他...他怎麼敢..."
"他怎麼不敢?"單嗣同冷笑一聲,"李簡是什麼人你沒聽說過嗎?惹誰不好,你們偏要惹這麼個活祖宗!你們一個個的也彆想找個機會報複回去,你們一旦敢有所動作,你們信不信第二天咱們天長觀壓箱底的秘術就像是不要錢的廢紙一樣來整個修行界裡傳播開來!一個個的都給我長點心,少給我惹是生非了!”
議事廳內頓時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單嗣同才無力的揮了揮手。
“今晚你們就都不要回去了,所有人排好班次,輪流到處順堂駐守!雖然你們的修為都不高,更不會是他的對手,但那家夥是不會真的在人眼皮子底下偷東西的,哪怕是發生了任何一點聲響,這個性質都會產生改變!”
“弟子遵命!”
“都散了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單嗣同疲憊的揉著太陽穴,整個人就像是老了數十歲一樣。
眾弟子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下。李興傑走在最後,猶豫再三,還是轉身問道:“主持,那明日...長春台的事...”
單嗣同無可奈何地閉上雙眼,長歎一聲,“借!你去準備一下!一定要保證儀式可以順利進行!”
李興傑瞪大了眼睛:“可是主持,長春台…”
“我知道!”單嗣同猛地打斷他,“但比起丘祖仙蛻,開一次長春台算什麼?快去準備!”
李興傑不敢再多言,隻得躬身退下。
走出天長觀的山門,陽光正好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與觀內凝重的氣氛截然不同。
崔廉捧著那個沉甸甸的黃花梨木錦盒,感覺像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燙手得很。“萬一他們不答應長春台,您真要去偷你說的那個東西嗎?”
李簡嗤笑一聲,攬過崔廉的肩膀繼續往前走,聲音壓低了點,帶著點漫不經心的狡猾,“傻小子,我要是真的要做這件事兒就沒必要悄悄的和他說了!有些時候啊,話不能說的絕對你要給對方足夠的遐想時間,這種操作手法在畫畫中叫做留白!這就像是你吃蘋果一樣吃出一條蟲子和吃出半條蟲子的感覺是不一樣!”
崔廉愣了愣,“師父,你的意思是?”
“我跟單嗣同說的話是他如果不借我長春台,我就讓他這觀裡丟點東西,讓他好好的掃掃臉!”李簡笑道。
“就這?”崔廉一愣。
李簡攤了攤手,“就這!至於他會想我要偷什麼東西,我哪知道!”
崔廉聽完李簡的解釋,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師父,您這是...詐?"
李簡挑了挑眉,順手在路邊小攤買了串糖葫蘆塞給崔廉。
“地位越高的人,他想的事兒就會越遠。既然想的越遠,他們考慮的事態的嚴重性也就會越大,所以說他們通常都會陷入到自己的一些思維定勢之中。你話越是說的不清不楚,有時候他們想的事兒就會越嚴重!當然這是對付那些有腦子有顧忌的人,如果遇到了一個白癡又是個光腳的,那麼搞威脅的時候就有多直就多直!跟傻子抖機靈,那就真是抖機靈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沿途上又買了點稀奇不常見的小玩意才打了一輛車返回了童昊的四合院。
可剛一下車就發現四合院的門內站了兩三個保鏢,這幾個保鏢是血氣充足,均是達庭境的體修。
“師父,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李簡聳了聳肩,“唉,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先回去睡覺吧!”
說著李簡抬腳就要往裡走,不料那兩三個保鏢立刻搶身前來左右一叉,便將前路攔去。
李簡頓時眉頭一皺。
還沒等李簡開口,薛亦非便急急忙忙的從院內走了出來,攔住了那幾個保鏢。
“請問這位是景言真人是少爺的貴客,你們不要攔!”
幾個保鏢麵麵相覷,隨後立刻閃出了一條去路。
薛亦非趕緊上前陪笑,“景言真人,崔先生你們不要怪罪啊,他們都是二小姐的保鏢!最近經理不是說不太平,所以老爺就派了點人讓他們一直跟著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