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被童昊這一通怒斥震得愣在原地,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卻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李簡見狀,輕哼一聲,拉著崔廉就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站住!”童玉突然又尖聲喊道,“李簡,你彆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如果讓我查出來凡懿的失蹤跟你有關係,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簡停下腳步微微擺手,“行啊,你儘管查!查的時候記得帶上腦子,彆又被小白臉忽悠得團團轉。”
旋即又是一聲冷哼,一股威壓直接透體而出,聚於李簡身後結成一柄巨劍模樣的虛像。
這虛像凝實的近似乎實質,已不僅僅局限於修行者可見,就連童玉這等普通人也可看得清楚。
剛才還裝腔作勢攔著李簡和崔廉不讓進的幾個保鏢望著那凝聚而成的巨劍虛像,一個個麵色慘白。
巨劍虛像散發著淩厲的威壓,仿佛隨時會斬落下來。那幾個保鏢雖是達庭境的體修,但此刻卻如螻蟻般渺小,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薛亦非立在虛像之下,也覺得心神顫抖,登堂境的修為在這劍下完全不怎夠看,一時間,不禁冷汗直冒,連忙抱拳,聲音都變了調。
“景言真人,莫要動怒啊!”
李簡全不回頭,沒有看任何人。
“童玉,威脅人是靠本事的!而本事,我正好有!誰放過誰,還兩說呢!給我抖威風,過個幾十年再說吧!”
李簡一個響指打出,空中巨劍轟然落下,置在院中一處大理石石桌上。
轟!
一聲巨響,石桌瞬間被劈成兩半,切口光滑如鏡。巨劍虛像隨之消散,但那股淩厲的威壓仍殘留在空氣中,令人心悸。
童玉臉色煞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那幾個保鏢更是麵如土色,其中一個甚至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童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勢嚇了一跳,不過同為入室境修為,周遭掀起來的勁風也隻是吹動了一下他的衣擺。
如此變動也隻不過讓他眉頭稍皺。
李簡收起威壓,冷笑更甚,“童玉,我之前能讓你在地上趴著,是因為我隻是想要教訓一下不聽話的孩子!但,你敢威脅我,我就沒什麼可客氣的了!你想動手?可以!但是要拿出以命相搏的準備,沒有那個準備,那個石桌就是你的下場!”
說完,李簡瞥了一眼呆若木雞的童玉,嗤笑一聲,轉身帶著崔廉朝東跨院走去。
崔廉跟在李簡身後,小聲道:“師父,您這…會不會有點過了?”
李簡哼了一聲,“過什麼過?對這種拎不清的人,就得讓她清醒清醒!跟我裝逼,我不讓她飛起來,那我得多沒麵子啊!”
李簡走了,童昊也懶得在院中待下去,將袖子一甩,走進了畫室所在的西跨院。
薛亦非望著一東一西兩道身影,不禁長歎一聲,走到被嚇得腦袋發蒙的童玉身邊柔聲道:“二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江先生的事,我會安排人手幫忙留意,若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童玉回過神來,嘴唇微微顫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攥緊了拳頭,“好!”
童玉轉身要走,卻又猛地停住,回頭盯著薛亦非,聲音沙啞:“薛大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不是?”
薛亦非一怔,隨即苦笑,“二小姐,這個我太清楚,你我的年代,畢竟不同嘛!”
沒有回答即是最好的回答!
童玉了然,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攥緊的拳頭微微鬆開,又再次握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好…很好…”
童玉低聲喃喃,轉身快步走向院外,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淩亂的聲響。
那幾個保鏢麵麵相覷,連忙跟上。
薛亦非望著童玉踉蹌的背影,搖頭歎了口氣。
與此同時,城北群山中一處荒廢的破廟內。
荒廢的正殿,四周的窗戶都用厚實的黑木板層層釘死,隻留下黑漆漆一片,腐朽的木質橫梁上垂掛著幾縷殘破的紅布,像是乾涸的血跡凝固在空氣中。地麵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卻有幾道明顯被拖拽過的痕跡,通向殿內深處。
殘破的殿頂破洞漏下幾縷慘淡的天光,照亮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那些微粒在光束中扭曲蠕動,恍若有生命般躲避著光線的照射。
高聳的神像早已移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木釘成的寬椅,一道身影倚坐其上,手裡把玩著一枚破舊的五株古幣。
嘩啦啦!
一陣鎖鏈聲起,一個身材佝僂的男人像拖死狗一樣拖著著一個蛇皮袋子走進殿內。蛇皮袋子在地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隱約能聽見裡麵傳來微弱的嗚咽聲。
“大人,人帶來了。”
佝僂男人將袋子重重扔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發出咯咯的怪笑,眼神中極儘諂媚。
寬椅上的人影緩緩抬頭,手中的五銖古幣在指間翻飛,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破洞漏下的光線恰好照在其半邊臉上,露出一張蒼白如紙的麵容,和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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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
那人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大殿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佝僂男人連忙解開袋口,拽出一個被五花大綁,頭已被打成豬頭的年輕男子。那人嘴裡塞著布條,臉上布滿淤青,眼中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