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黑,李簡帶著崔廉酒足飯飽的溜達回了童昊的四合院。
剛一進院子就看到內院石桌邊上坐著三個人,童昊和張寧寧自在其中而另外一個人竟然是剛才帶走李簡的欒波。
李簡見到欒波後並不意外,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剩下的那個石凳上,崔廉則一臉疑惑的站在李簡的身後。
“你這小子又出去亂搞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欒波雙眼微眯,臉上帶著幾分戲謔,儼然是一副很熟的樣子。
李簡自顧自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愜意的喝了一大口。
“我能乾什麼去啊,畢竟在欒警官你那裡被足足審了三個小時,肚子都要餓癟了。午飯又沒得吃,自然是要出去吃個酒足飯飽再回來了,難不成要餓著睡覺啊?”
崔廉見此忍不住的開口,“師父,欒警官是…”
李簡將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儘,“他啊!我倆算是半個熟人吧!你應該記得方碩那小子吧!”
“方所長?”崔廉點了點頭,“之前在協助代北神管局和緝毒大隊圍剿謝尋的時候見過幾麵!”
“這位欒警官呀,便是方碩那家夥的親師兄,倆人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李簡道。
崔廉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猛然一愣,像是尋求答案一般看向張寧寧和童昊。
張寧寧趕緊一攤手,“你彆看我呀,我是真不知道有這個關係的!我跟方碩都不算特彆熟,再說了我修行才修行幾個月呀,我這些事我要能知道就有鬼了!”
“這個事兒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欒警官親自上門說我們也是不知道這份淵源的!此前我與欒警官也並不相識,一切全是緣分。”童昊微笑的道。
童昊話音剛落,欒波便輕笑一聲,連忙擺了擺手。
“緣分?倒不如說是李簡這小子太能惹事!但凡是他安分點,就算是我們兩個同處京城待上個幾十年都不一定可能相見呀!”
李簡撇了撇嘴,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欒警官,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明明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怎麼反倒成了我惹事?”
“嗯,橫豎你都會說出理兒來,沒理都能攪出三分歪理,更不要說你本來就有點道理!”欒波逐漸收起笑意,正聲道,“其實,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今天這個案子,而是為了我師父的事兒!”
此話一出,李簡和張寧寧同時麵色一僵,李簡更是緩緩的放下了茶杯,將雙眸垂下。
欒波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仿佛每一瞬的呼吸都會讓他格外的難受。
“李簡,我師父死的時候你在場吧!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試著問過師弟,可是他什麼都不跟我說,你能告訴我嗎?”
欒波言語間處處透著懇切,懇切之中埋藏著苦苦壓製的悲傷。
李簡抿了抿唇,仰天長歎了一聲,“有些事了解那麼多乾什麼?你在這裡乾的挺好的,家裡的事兒讓方碩處理不就行了嗎?你操什麼心呢?”
欒波猛地拍案而起,石桌被震得嗡嗡作響,茶水濺出幾滴,一股金色波動開始在欒波體表亂搖,衝擊著滿頭的頭發為之束立,緊咬的牙關與著臉上顫抖著肌肉不斷的壓製內心的悲痛,卻令雙眼無比通紅。
“李簡,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的!”欒波聲音顯得格外低沉,甚至有著幾分沙啞,“那是我師父啊!他出了如此大的事兒,我怎麼能夠充耳不聞呢?”
李簡嘴角抽搐,擠出幾分難掩的苦笑,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欒波。
“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到老城隍他不是正常身故的!但是我跟你說有用嗎?方碩是親眼目睹的,你是登堂境圓滿,他是入室境圓滿大成,他的修為比你高出那麼多,但他知道又能怎麼樣?你們彆忘了,在你們兩個身為老城隍弟子的同時,你們兩個人還是警察!你難不成還想要親手報仇不成!你們要時時刻刻的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們先是警察才是修行者!你們的存在是為了維護這個社會最基本的公平正義,恰因如此,你們更應該明白,你們想要報仇就隻能一步步的來,而不是想要抱著私鬥泄憤殺人的目的去的?那個凶手他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死在你們兩個人的手裡,因為你們兩個人是警察!警察是不能隨意殺人的!”
欒波渾身顫抖,那股金色的波動在周身瘋狂湧動,仿佛隨時都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