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聽了李簡那已存死念的話,晃得張寧寧和崔廉好不壓抑,轉日來修行便不自覺地刻苦了幾分。
距離洛庭丹會已不足十日,童昊隻是去四處請人以防不測,張寧寧那邊不可避免的便被落下。
張寧寧對此並無任何怨言,上午臨摹畫本,精打鍛煉腕力與眼力,下午則是同薛亦非學習八極拳,順便鑽研劍經苦練槍法。
李簡也不再出門,隻要一到下午就同張寧寧演練拳術與槍術。
如此三日下來,張寧寧雖未將八極拳與劍經融會貫通,但已基本記得著是憑借自身鮫人法炁韻提供的敏銳感知力刺激的本能反應,對付薛亦非和李簡尋常的招數倒是能夠抵擋一二。
李簡見張寧寧這拳法也算是有了形,威力雖尚乏可陳,但也算是能夠抵擋一般的對手,故此便單挑出套太祖長拳一招一式的教授了出去。
張寧寧心中已經少了幾分怠慢,對於這份學習也是更加上心,用了大概一天的時間,也算是把架子舞了出來。
崔廉這幾日來更是早出晚歸,早晨天不亮就急忙奔去孟佑堂的律所幫忙,晚上更是入夜方歸,把大量的時間都擠出來向孟佑堂請教修行之道。晚上回來更是要徹夜調息打坐鞏固根基,雖是同住在一個院子內,但張寧寧和李簡卻是始終見不到人影。
這一天,崔廉剛跟孟佑堂趕完一場法院的審理,剛一到律所門口,就看到一個白衣勝雪的的少年站在那裡。
孟佑堂見此不由得眉頭一挑,“入室境?這麼年輕?”
想到此處孟佑堂和許一笑,“這位先生您是來委托的!”
白衣少年微微拱手露出腰間半顯的鐵扇,“孟前輩,晚輩韓當這廂有禮了!”
孟佑堂聞言神色一凝,目光在韓當腰間的鐵扇上停留片刻,隨即展顏笑道,“原來是韓小友,不知今日登門有何貴乾?我這隻是一間律所,隻負責幫彆人打官司,餘下的事情恐怕都難以提供任何的幫助!”
“孟前輩客氣了,晚輩此次來是來找人的!”
韓當微微一笑,說著目光便往孟佑堂的身後一掃,直直落在崔廉的身上,在看清崔廉隻不過是達庭境大成的修為之後不由得眉頭微蹙。
孟佑堂和崔廉自是注意到了那道目光,彼此相視,眼中都透露出幾分疑惑。
“看來師弟是沒有聽說過我吧!”韓當緩緩開口,言語中帶出了幾分失落,但失落之中又摻雜著幾分傲慢,“不妨告訴你吧!我,也是師父的弟子!論入門先後,你應該稱我為三師兄,才對。”
崔廉聞言一怔,心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崔廉並沒有見過韓當,更從來沒有聽過李簡提起除自己和張寧寧與張繼陽之外還有的其他弟子的事,也沒有聽張寧寧閒來無事的嘮叨中有所提及。
但看對方神情自若,自身炁韻內斂一眼望卻感知不到任何的修為境界,那腰間鐵扇隱隱透著寒光更不是凡品,顯然不是等閒之輩。
“原來是韓師兄!”崔廉抱拳行禮,語氣卻帶著幾分試探,“不知師兄此來…”
“師父近日可好?”韓當不耐煩打斷他的話,目光灼灼地盯著崔廉,“聽說他老人家收了個新徒弟,我特地來看看!”
孟佑堂在一旁察言觀色,見氣氛微妙,便笑著打圓場,“既是同門相見,不如進屋詳談?我這雖是個律所,但茶水還是備著的。”
韓當微微躬身,“多謝孟前輩好意!隻是我們師兄弟今日逢時自是有些話要講,在您這多有叨擾,更有不便!我知道這胡同口有一家咖啡館,我想和師弟到那裡去聊聊!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崔廉略一遲疑,但見韓當目光灼灼,隻得點頭道:“如此也好,師兄請。”
韓當當即向孟佑堂行了一禮,側身繞過兩人徑直向樓下走去,臨走時還不忘甩給崔廉一個甚為不屑的眼神。
崔廉剛想跟上去,孟佑堂卻一把拉住了他。
“崔廉這事兒先跟你師父說一下,再過去!這小子修為根基深厚,並不是凡俗之輩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修為,想必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他眉眼中帶著的那幾分傲氣之中摻了幾分殺氣,想必是個持財傲物,視人命如草芥的,你跟他過去一定萬望小心,但有不對就趕緊逃跑,我就在附近隨時準備接應你!”
“多謝孟律!晚輩自當小心!”
崔廉謝過孟佑堂,心中暗自警惕,快步跟上韓當。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律所,夕陽的餘暉灑在青石板路上,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胡同口的咖啡館裝修雅致,韓當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黑咖啡,也不問崔廉喜好,便自顧自地飲了起來。
崔廉看著眼前的咖啡,又看了看對麵的韓當,始終拘謹的坐著,身體緊繃到了極致,一言不發。
韓當見崔廉如此防範,不由得心中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