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眼中翻湧的從不是柔情——那些光紋與新神會實驗室裡的基因圖譜如出一轍,每一次觸碰都像在撫摸毒蛇的信子。
輪到刺玫時,她後背的鱗片已泛出暗青,尾椎處的皮膚繃得像張將裂的弓。
溫羽凡的掌心貼著她的脊椎,能清晰感覺到鱗片刺破皮膚的銳痛,真氣所過之處,那些凸起的鱗甲便如退潮般隱去,隻留下蒼白的痕跡。
刺玫咬著牙不吭聲,冷汗卻順著鬢角滴在他的手背上,燙得像火。
小玲最是怕疼,每次都攥著他的衣角發抖,貓爪在袖中伸縮不定。
溫羽凡的真氣剛觸到她腕間的獸紋,少女的瞳孔便驟然縮成豎瞳,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小臂。
可當他指尖劃過那些蟄伏的紋路,看著它們在紫金光暈中漸漸淡去時,眼底跳動的始終是決絕的火。
那些蟄伏在血肉裡的獸性紋路,每一道都是新神會刻下的戰書,而他正在用自己的真氣,一筆一劃地寫著反擊的檄文。
窗外的月光爬上暖閣的窗欞,照在破邪刀的刀脊上,映出三道模糊的影子。
夜鶯收起熨鬥,刺玫將刀歸鞘,小玲把涼茶換成新沏的碧螺春,仿佛這隻是尋常的夜晚。
隻有溫羽凡知道,掌心裡殘留的獸紋溫度,與公示牆上的流言一樣,都是這場戰爭埋下的伏筆。
他望著燈光中搖曳的茉莉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睚眥麵具,青銅獠牙的涼意順著指腹蔓延。
“新神會欠的債,遲早要用他們的骨血來償。”
這些人事變動像一柄淬了冰火的雙刃劍,在特勤九科的齒輪裡攪動起複雜的紋路。
驚蟄的工坊從早到晚都響著金屬撞擊的銳鳴,鏈鋸刀啟動時的尖嘯能穿透三層樓板。
滿地的玄星隕鐵碎屑閃著冷光,與機油混在一起,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漬。
他總把自己埋在零件堆裡,工裝褲膝蓋磨出的破洞露著結痂的傷口,ar眼鏡的鏡片沾著油汙,卻能精準捕捉到鈦合金的分子結構。
三個月後,當那塊巴掌大的護心鏡擺在溫羽凡桌上時,鏡麵還泛著剛打磨完的金屬光澤,交錯的星軌紋路裡,藏著能硬抗奎木狼毒罡的秘密。
後來在城南倉庫的突襲中,正是這鏡子替江俊辰擋住了致命一擊,玄綠色的毒霧撞在鏡麵上,隻留下幾道轉瞬即逝的青煙。
江俊辰的外勤組起初像群沒頭的蒼蠅。
第一次巷戰演習,有人把催淚彈扔到了自己腳邊,嗆得全組在垃圾桶後蹲了半小時;
跟蹤新神會據點時,又有人忍不住對著監控比中指,差點暴露位置。
可真遇到事時,這群毛頭小子卻比誰都狠。
那天在郊區屠宰場,他們撞見新神會的人正往貨車上塞三個昏迷的少年,江俊辰的狙擊槍還沒架穩,餘剛已經拎著撬棍衝了上去。
混戰裡,有人被砍中胳膊,血順著槍管往下淌,卻死死咬著牙沒放跑一個敵人。
最後少年們裹著外勤隊員的外套出來時,晨光正透過屠宰場的鐵窗,在他們臉上映出細碎的光。
金滿倉常在醉仙居的包廂裡摩挲他的銀哨,哨鏈在指間繞了三圈,把掌心勒出紅痕。
他看著餘剛胸前新彆上的銀星肩章,那星星在酒氣裡閃得紮眼。
他突然抓起酒瓶砸了出去,玻璃碎裂的脆響中,地中海發型周圍的碎發簌簌發抖:“老子拿命換的信任,難道還比不過個毛頭小子?”
銀哨在掌心硌出紅痕,吹氣孔裡堵著的煙絲,像他堵在喉頭的話——那些沒說出口的委屈,正在慢慢發酵成刺向溫羽凡的暗箭。
西跨院的夜總帶著細碎的響動。
有時是夜鶯在夢裡發出的嗚咽,像幼狐被雨水打濕了皮毛;
有時是刺玫的鱗片摩擦布料的窸窣,在寂靜裡劃出冷冽的弧;
還有小玲壓抑的低吟,指甲摳著床板的聲響能穿透兩道牆。
溫羽凡常在批閱文件時抬起頭,目光越過窗欞落在暖閣的方向,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公示欄上的漫畫還貼著,有人用紅筆給“狐穴”添了道符咒,歪歪扭扭的字跡透著惡毒。
梧桐葉落儘時,溫羽凡在靜修室的牆上掛了幅新地圖。
關中的位置被紅筆圈了三道,旁邊寫著“星軌回源陣”。
窗外的風卷著殘葉掠過屋簷,暖閣裡傳來小玲打碎茶盞的脆響,混著夜鶯低低的安撫聲,在夜色裡織成一張脆弱的網。
他知道這人事調整的雙刃劍還會繼續割下去,有朝一日或許會傷到自己,但隻要能離新神會再近一步,這點痛,他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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