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正月,洛陽令署。
一名瘦弱的年輕儒生在令署衙門口徘徊不定,眼神閃爍,神情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見到他這副畏縮的模樣,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對他指指點點。
而守衛在令署衙門口的幾名士卒見了,也是冷眼盯著他,一副不屑的樣子。
年輕儒生的臉上浮現了各種各樣的表情,有猙獰,有惶恐,有茫然,有痛苦……
突然,年輕儒生咬緊牙關,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袍,收斂起臉上的惶恐表情,毅然向衙門走去。
就在他踏上洛陽令署衙門的台階時,兩名早已注意他的士卒迅速將環首刀抽出一半,齊聲大喝:“衙門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違令者,殺無赦!”
年輕儒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喝聲嚇得麵如土色,渾身大汗淋漓,幾乎癱軟在地。
他原本強作鎮定的神情瞬間崩潰,驚恐地看向兩名殺氣騰騰的大漢士卒。
大漢士卒見了他這副熊包樣,不由得更加輕蔑了起來。
正打算將他驅離開,儒生戰戰兢兢地說道:“軍爺,小人有天大的事稟報府君大人。”
士卒聞言,有些疑惑地看著儒生,不過還是警告道:“你最好老實點,如果真是天大的事,我們或許能保你一命!但若不然,大老爺發怒,誰也救不了你!!”
都到了這個時候,儒生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一改之前的驚慌失措和惴惴不安,神情堅定地說道:“軍爺,小人所言非虛!請帶我麵見府君大人,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那士卒見他說得如此篤定,心中也不由得信了幾分。
他簡短地和身邊的同袍說了一下之後,轉身走進了令署衙門。
不一會兒,士卒出來了,把儒生急匆匆帶了進去,
此時,外麵已經有不少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在圍觀著這一切,都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過了不久,忽然大批大批的士卒從衙門內湧了出來,迅速將還在看熱鬨的閒人驅散開來。
緊接著,從令署裡麵奔出來兩頂轎子,在大批士卒的簇擁下急匆匆地出門而去了。
如果能從空中看過來,就會發現這一些人急行的方向,分明就是皇宮。
這群人走得非常匆忙,前麵的士卒人人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情,不斷地大聲嗬斥擋在路上的行人。
他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儘快到達皇宮,麵見漢帝劉宏!
終於,不到一盞茶功夫,洛陽令署的人就急匆匆地趕到了皇宮門口。
守衛皇宮的南宮衛士見了,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兵器,殺氣騰騰地喝道:“何人敢擅闖皇宮?可有詔令?”
這時,前麵一頂轎子緩緩落地,一名年約四旬的官員出來了,正是洛陽令周異。
周異麵容清瘦,五官端正,眉宇間透著一股書卷氣,顯露出儒雅出塵的氣質。
他的胡須修剪整齊,眼神雖略顯疲憊,卻依然銳利,透出精明乾練的神采。
此時,他身穿一襲深色官袍,袍服上繡著精美的紋飾。
腰間係著一條寬大的革帶,懸掛著一塊名貴的玉佩。
頭戴進賢冠,腳踩黑色官靴,步履穩健而沉重。
他的神情嚴肅而凝重,眉頭微皺,嘴唇緊抿,手中緊緊攥著一份奏章。
此次進宮,他是為了向漢靈帝彙報唐周告發張角的重要情報。
事關國家安危,心中難免帶著一絲緊張和焦慮。
儘管如此,他依然保持著沉穩與克製,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以應對即將麵聖的緊張時刻。
周異整了整衣冠,朝為首的南宮衛士說道:“本官周異,有要事麵見陛下!”
南宮衛士聞言,眉頭一蹙,有些難為情地說道:“周大人,今日並非朝會時間,陛下不喜打擾。您看,是不是改日再來?”
周異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嗬斥道:“沒聽到本官說了嗎?是有天大的事,耽誤了,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洛陽令署的人和南宮衛士都嚇了一跳,他們平日見到的周異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可今天陡然看到了周異那嚴厲的一麵,不免有些吃驚!都一時愣在了那裡。
周異見南宮衛士還傻愣愣地杵在那裡不動,頓時火冒三丈。
他大聲吼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去通稟陛下!耽誤了大事,你全家老小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