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情況,由魏銘的技術隊拍照之後,奔馳車被拖回支隊,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楊錦文回到辦公室,放下行軍床,抓緊時間睡上一覺,免得白天沒精神。
現在已經能確定死者身份,這個案子毫無疑問,得先從被害人的關係來調查。
早上七點三十分,楊錦文被溫玲叫醒。
她穿著白袍,頭上還戴著一次性帽子,手裡拿著一個饅頭,掰開後,一點點的吃進嘴裡。
楊錦文揉了揉眼:“屍檢做完了?”
溫玲搖頭:“沒這麼快,剛把屍體從車裡抬出來。”
“我去看看。”楊錦文起身。
“吃點早飯再去吧,雨欣幫忙從食堂打的。”
“你先吃。”
溫玲拉著他的胳膊,低聲叮囑道:“省廳和局裡的領導全都來了,你悠著點說話。
老魏勘過馬路上的痕跡,彈殼都被凶手撿走了,什麼都沒有留下,這個案子不好查,如果嶽紅東想要把案子交給其他人負責,你千萬彆吱聲。”
“我明白。”
楊錦文揉了揉臉,從支隊大樓出去,便看見院子裡站滿了人,背著手的就是嶽紅東。
溫墨和伍楷站在他身邊,省廳也來了好幾位領導。
屍體就放在鋪著白布的擔架上,一男一女。
一大隊、二大隊、以及姚衛華、蔡婷等人都在院子裡。
姚衛華見著楊錦文,小跑過去,把他拉到一邊:“我艸楊隊……”
楊錦文微微皺眉。
姚衛華趕緊改口:“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話太急了,中間沒有停頓。我給你講,這被害人我認識!”
“男的,女的?”
“朱貴啊,你不認識?”
姚衛華看楊錦文疑惑,舔了舔嘴唇:“咱們安南市的煤礦大老板,朱貴啊,很牛的一個人。”
楊錦文瞄了一眼屍體,但屍體被人給圍住了,他看不見對方的臉。
“你給溫局說了嗎?”
“用得著我說?”姚衛華道:“溫局肯定也認識。”
“這人很有錢?”
“特彆有錢!”
“行,我知道了。”楊錦文點點頭。
蔡婷和貓子看見他走來,給他讓開了一個位置。
兩具屍體平躺在白布上,可以說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名叫朱貴的被害人,臉上凝固著大量血跡,幾乎辨認不出他的樣子,也不知道姚衛華是怎麼認出來的。
女被害人的腦袋根本沒法擺正,車輛翻滾後,她腦袋遭到了撞擊,扭的不成樣子了。
最嚇人的是她左側的脖子,皮肉外翻,呈現出一個血窟窿,棕色的貂絨大衣全都是粘稠發黑的血跡。
法醫李元泉蹲在屍體旁邊,指了指被害人、朱貴的左臉:“左臉一處槍傷,肩膀一處……”
“第二名被害人……”
李元泉轉過身,指向女被害人:“……子彈從脖頸的左側穿過,擊穿了動脈血管,她身上就這一處槍傷。”
嶽紅東皺眉:“我看了車裡的情況,副駕駛前的擋風玻璃噴濺著大量鮮血,要是脖子左側中槍,不應該啊……”
溫墨接話:“案發當時,兩個被害人都沒有係安全帶,加上車輛側翻,女被害人中槍之後,身體也會跟著側翻,副駕駛室擋風玻璃出現的噴濺狀血跡,可能是這樣造成的。”
嶽紅東並不是一線刑警出身,再說,他是抓全麵的,下麵刑事命案是怎麼調查的,他心裡清楚,但要說痕跡勘驗和判斷,他是不夠格的。
於是,他點頭道:“溫局分析的有道理。”
溫墨跟著吹捧一句:“嶽局也是老刑偵了,一眼就能看出疑點。”
嶽紅東嘴角抽了抽,他搞不清楚老溫是在嘲諷,還是真心拍自己馬屁。
“現場開了幾槍?”
伍楷趕緊將正在勘察車內情況的魏銘叫來。
魏銘手裡拿著證物袋,裡麵放著一枚剛取下來的彈頭。
“嶽局,溫局,我們已經勘察過現場痕跡了,因為當時下著雨,馬路上沒有留下腳印和輪胎印。
而且最重要的是,彈殼沒有留下。”
溫墨皺眉:“凶手把彈殼撿走了?”
“應該是,一枚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