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市。
城北,某處小區的大門前。
何金波一下車,便扯著嗓子喊道:“彪子!”
龔彪趕緊從小區的門衛室,跑到他的跟前,那表情像極了當初的貓子。
“師父,我在。”
“查到了嗎?”
龔彪點頭:“名字確認了,就住在一單元六樓,602號房。”
“行,咱們進去。”何金波點點頭。
接到秦城公安局的協查通知,何金波本來愛答不理,知道接手這個案子的是溫墨和楊錦文後,那就不一樣了,他自己帶人來到了朱貴的住處調查。
跟隊的除了江建兵和徐國良,還有齊斌和龔彪。
這龔彪是去年公安擴招考進來的,本來沒資格進市局刑警支隊,但他找了關係,人找人,就找到了何金波的頭上。
何金波不收,讓他先去基層派出所鍛煉鍛煉。
但龔彪特彆會來事兒,竟然找到了何金波的家。
他沒有送禮,拿來了一袋子證件。
什麼大學畢業證、*員證、出租車司機證、計算機證,以及司法考試的名次、還有出租車運營單位頒發的紅旗手、先進個人,以及‘殷紅案’偵破後,支隊給他頒發的錦旗。
除此之外,龔彪在讀書期間的考試成績單,從小學到大學拿的獎狀,鋪滿了何金波家裡的客廳。
不僅是何金波,何金波愛人以及兒子都給整懵了。
這他媽的是人才啊!
特彆是何金波愛人,看著自己兒子臥室裡光禿禿的牆壁,想要把兒子重新塞回去,再鑄造一遍。
龔彪很得意,但卻很招何金波兒子的憎恨。
他以為何金波看見自己這麼多的光榮事跡,肯定會要自己。
去派出所有什麼意思,整天處理雞毛蒜皮的事情,煩死了!
龔彪覺得自己既然通過了司法考試,那就要當刑警!
他以為何金波看見自己這麼多的光榮事跡,肯定會收自己,但何金波不傻。
你小子太跳了,大手一揮:滾!
龔彪很失望,心裡想著,要是楊錦文和那個姚衛華還在刑警支隊,可能還有一些希望,畢竟‘殷紅案’,他是幫過忙的。
龔彪沒辦法,隻好一張張的收拾好自己的證件和獎章,準備垂頭喪氣地離開。
何金波沒理他,但何金波愛人卻在旁邊聊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說是胳膊酸痛,想找個中醫看看。
龔彪一聽說這事兒,立馬推薦了好幾位中醫,治什麼的都有,而且地址門清。
何金波兒子剛好從臥室出來,說周末同學聚會,想要趁著天氣好,準備去郊區的東陽山爬山。
他想騎著自行車去,問何金波從哪條街過去比較近。
龔彪一聽說這個,馬上告訴他兩條捷徑,怎麼抄小路,會遇到什麼,如果要買吃的,去沿街哪家店買最劃算。
何金波聽得一愣愣的,這龔彪是個萬事通啊!
當即,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地方,全問了一遍,就看龔彪知不知道。
沒想到龔彪對答如流,對安南市的犄角旮旯門清。
何金波來了精神,安南市公安局、警犬中隊的那隻警犬還是幼崽,短期內派不上用場,龔彪正好填補這個空白!
他不就是一隻警犬,或者是導航嗎?
這樣的人才得用,而且要用好!
一旦遇到案子,走街串巷的排查,有了警犬……不是,有了龔彪,那得節約多少時間?
人事任用,何金波說了不算,他向局裡極力推薦(主要是用華子開道)。
好說歹說,這才把龔彪破格調進刑警支隊,先當一名實習警員,跟以前貓子一樣。
安南刑警支隊現在流傳的話就是,何副支隊以前養了一隻貓,現在又養了一隻警犬。
何金波一邊帶頭往裡麵走,一邊問道:“找到白英了嗎?”
江建兵翻了一個白眼:“哪有這麼快,蔣扒拉和老富剛去金色時代,聽說這個女老板每天晚上都混在金色時代歌舞廳,如果有消息,蔣扒拉會通知我們的。”
“主要是白英的老公、李修遠,他人在哪兒?”
“人家是水泥廠的大老板,我上哪兒知道去?再說,協查發過來才幾個小時,這麼短的時間,我去哪兒給你找人?”
何金波被這幫人懟習慣了,他並不生氣:“熊莉莉前夫的情況說一說。”
龔彪回答道:“這人名叫薛倫,單人旁的倫,現年31歲,他和熊莉莉是在八年前結的婚,熊莉莉以前在歌舞廳上班,認識朱貴後,她就和薛倫離了婚,帶著兒子跟了朱貴。”
“薛倫是乾什麼的?”
“機械二廠的工人。”
何金波睜大了眼:“機械廠上班的?”
“是。”
“他一個人住?”
“這個就不清楚了。”
“帶路,動作快一些。”
龔彪小跑起來,何金波、江建兵和徐國良一邊跟上,一邊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秦城公安局發來的協查,他們都看了,朱貴和熊莉莉在昨天夜裡,從安南返回秦城之後,在路上被人給槍殺了。
熊莉莉前夫薛倫,在機械廠上班,那嫌疑就很大了,有車床,就能加工槍械部件。
他們不知道案件的細節,凶手所用的納甘M1895,是製式手槍。
幾個人來到一單元,奔上五樓。
何金波在樓道上頓住腳步,輕聲問道:“今天星期幾來著?”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