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去了韓國,反而不方便照應。
花雞這個人,彆的事可以商量,但凡是涉及楊鳴安全的事,他絕不妥協。
第二,他覺得自己不適合“獨當一麵”。
獨當一麵是什麼意思?
是要和人打交道,是要經營勢力,是要處理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
花雞做不來這些。
他這輩子乾的都是“一個人的活”。
踩點、跟蹤、動手、撤離。
從頭到尾一個人,不需要和任何人配合。
這種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讓他去管人、去談判、去維護關係?
他想想就頭疼。
所以花雞跟老五說,韓國他不去,但他可以派一個人過去。
這個人就是方青。
方青是花雞一手帶出來的。
方青本來就是從“狗籠”裡出來的,從小被當成牲口訓練,底子比一般人好。
加上花雞的調教,如今已經能獨立做事了。
花雞派他去韓國,有兩層意思。
一是方青做事靠譜,他的手法乾淨,心理素質過硬,交給他的任務從來沒出過差錯,派他去韓國,花雞放心。
二是方青需要曆練,他今年二十五六歲,正是最好的年紀。
一直跟在花雞身邊,見識有限。
讓他出去闖一闖,接觸更複雜的環境,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於是方青來了韓國。
但方青並不知道這些。
他不知道楊鳴本來想讓花雞去。
他不知道花雞為什麼沒去。
他不知道自己來韓國還有“曆練”的意思。
他隻知道一件事:哥讓他來,他就來。
花雞跟他說的話很簡單:“去韓國,有個姓劉的會接你。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方青問:“去多久?”
花雞說:“等我通知。”
就這麼幾句話,方青就上路了。
從緬甸到滇南,從滇南到福省,從福省坐漁船到韓國。
一路上他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對方青來說,這就是一趟“出差”。
去一個地方,做一件事,然後回來。
至於那件事是什麼,他不在乎。
所以當他踏上仁川碼頭的那一刻,他的狀態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彆。
冷靜、警覺、隨時準備動手。
……
劉誌學安排的住處在鬆島一個老小區裡。
六層的紅磚樓,沒有電梯,樓道裡的燈泡壞了一半。
方青住三樓,一室一廳,家具很舊,但還算乾淨。
吳偉把他送到門口,給了他鑰匙。
“先休息,”吳偉說,“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方青點點頭,沒說話。
吳偉走了。
方青進屋,把雙肩包放在床上,然後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窗戶朝北,能看到對麵的居民樓。
他拉開窗戶看了看,下麵是一條小巷子,不寬,能過一輛車。
巷子儘頭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左是小區大門,往右通向一條主乾道。
他把這些記在心裡,然後關上窗戶,躺到床上。
閉眼之前,他把槍從包裡拿出來,放在枕頭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