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薑清黎睡得很香,但斷斷續續。
她中間醒了好幾次,每次都要看薑弈還在不在身邊,確定媽媽還在,才能放下心繼續睡。
但是不管她什麼時候醒,都能感受到媽媽的手輕輕拍著自己後背,輕柔溫和。
天快亮時,薑弈接了個電話。
她掛斷電話,柔聲在薑清黎耳邊說:“小黎,媽媽要出去處理些工作上的事情,先離開一會好不好?”
“嗯……”
女孩迷迷糊糊睜眼,臉頰蹭蹭媽媽的手,依依不舍地撒嬌:“那你一回來就要找我。”
“好,媽媽答應你。”薑弈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晃,“拉鉤。”
薑清黎這才滿意地抱著枕頭,再次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進了房間,被自己踢開的被子被輕輕蓋回去。
手指無意識抓了抓空氣,被溫暖乾燥的手指握住。
“睡吧。”溫和聲線落在耳側,發頂被人輕撫。
薑清黎心裡那點不安慢慢被填補,抱著來人的手臂,睡得香甜。
直到她睡熟,百裡鏡都沒停下撫摸發絲的動作。
一下一下,仿佛永遠不會疲倦。
視線落在女孩側臉,百裡鏡伸手摸了摸她眼尾泛紅的皮膚,眸中滿是疼惜。
哭得那麼厲害,他的心都快碎了。
百裡鏡怕她醒了眼睛會腫,拿了藥出來,用沒有被握住的那隻手,輕輕給她塗藥。
微涼的藥膏在指腹揉暖了,才塗在女孩眼角。
指腹沿著細嫩皮膚紋理打轉,百裡鏡目光專注。
無人時,他總是用這種濃烈熾熱的愛意目光看她。
塗完藥,修長手指碰到女孩紅潤漂亮的唇瓣。
柔軟的觸感讓青年動作僵硬。
他半垂著眼,喉結輕滾,單手撐在女孩身側,緩緩低頭。
陰影垂落,唇距離隻有幾寸距離時,百裡鏡微皺眉心,緩緩抬頭。
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薑佑臣站在門口,表情陰冷地盯著他。
百裡鏡抬手,用‘屏障’給熟睡中的女孩隔音,而後緩緩開口:“一晚不見,大舅哥偷窺的病越來越重了。”
薑佑臣聽到那三個字就想冷笑:“你找死?”
“她還在,我怎麼舍得死呢?”百裡鏡彎了彎眼睛,語氣散漫,“倒是你,特殊期就老老實實待著,彆隨便打抑製藥物出門,會給我的雌主添麻煩。”
“雌主”兩個字,百裡鏡咬得很重,很刻意。
儒雅俊美的笑容下,是強烈的排斥。
特殊期的獸人易怒易暴躁。
薑佑臣本就是打了抑製藥物過來看一眼,差點沒給百裡鏡氣得動手。
視線落在熟睡的女孩身上,薑佑臣還是壓抑住了不滿情緒。
他走進,從懷裡取出一個長條禮盒,放在女孩枕邊。
抬眼,警告地盯著百裡鏡,嘶啞聲音裡威脅意味十足:“敢動就殺了你。”
百裡鏡隻當沒聽見,眉眼彎彎:“聽說每個家人都給小黎準備了禮物,小黎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可惜她現在還在睡,我就替她說聲謝謝了。”
龍類眯起豎瞳,殺意更濃。
狐狸眨了眨淺金色眸子,狀似無辜。
薑佑臣最見不得這個狐狸精這樣子,正要開口,卻聽身後響起腳步聲。
他回身,看見秦牧野急匆匆往這邊趕過來。
百裡鏡撫摸著薑清黎的發絲,緩緩開口:“你確定兩個雄性在場,抑製藥物能壓住好戰性,讓你保持人形?彆用你醜陋的獸身弄壞了她的房間。”
薑佑臣沉著臉,抬腿離開。
他氣壓極低,就連秦牧野乾巴巴喊了聲“大哥”都沒給一個眼神。
甚至,秦牧野還聽見他冷哼了聲。
皇子殿下頓時一陣不爽。
這人也太目中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