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莊園建在離市區很遠的區域,占地麵積廣闊,主樓建築伏在黑夜中,像黑夜中蟄伏的猛獸。
車停下,管家殷切地打開車門,畢恭畢敬地為薑佑臣打開車門:“少爺,請。”
薑佑臣抬眼看著對方,沒有動作,後者忐忑不已,頭埋得更低。
謝觀棋先下了車,不經意般開口:“表哥,這位是吳釗吳管家,原來那位管家幾年前就換了。”
她語氣體貼:“你好久沒回來,還認得路嗎?我們一起去書房,正好我也和你介紹一下這些年莊園的變化……”
“抱歉,小姐。”吳管家小心翼翼插話,“家主說讓少爺單獨去見她。”
謝觀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母親親口說的?”
吳管家大氣也不敢出:“是……”
謝觀棋冷冷掃了眼吳管家,又看向薑佑臣,勉強擠出笑來:“行,那麻煩你帶表哥過去。”
她轉身就走,拿著終端劈裡啪啦發消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尖銳刺耳。
吳管家鬆了口氣,正要請薑佑臣往裡,一轉頭卻發現他已經邁步朝裡走去。
主樓內明如白晝,薑佑臣一路往上。
謝家的布局和他離開時差距不大,因此即使十年沒有回到這裡,他仍然不覺得陌生。
推開書房的門,謝家現任家主謝爭流坐在寬大的梨花木椅後,單手批改文件。
謝爭流瘦得驚人,襯衫空蕩蕩掛在身上,和青年相似的眉眼間縈繞著濃鬱的病氣。
聽見動靜,她抬起頭看過來:“來了。”
她點了點桌麵,扯出一個長輩的笑:“怎麼肯來見我?改主意了?”
“謝家主。”薑佑臣緩步走到她對麵,居高臨下地看著和這位血親,眸中滾動著濃重厭惡,“我們之間,就不用裝模作樣了。”
十年前,母親和父親死於權貴鬥爭。
尚且年幼的他曾背著薑家人回到謝家,請謝爭流幫他找到凶手,但從前疼愛他的姨母,隻想著明哲保身。
謝爭流並不意外對方的排斥,指尖點了點桌麵,道:“佑臣,這裡才是你的家。”
“這裡有你的家族,你的親人,你的助力和龐大的利益。”
“我想你應該清楚,薑家的一切都是屬於薑清黎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無論你和誰結婚,也不會有家族願意把資源給外姓的雄性。”
“隻有謝家才能托舉你,到最高的位置。”
青年不為所動,神色冷淡:“說完了?”
謝爭流靠坐在真皮座椅內,蒼白的手指把玩著一枚古文明時期的硬幣。
硬幣被她拋出、接起,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亮。
女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佑臣,你和你父親很像,都是願意為了愛情放棄利益的類型。”
“不過你們之間最大的差距就在於,他擁有愛情,而你……”
薑佑臣瞳孔皺縮,神色陰鷙尖銳:“謝爭流!你敢動她!”
謝爭流看著他,忽然笑起來,眼尾褶皺得意地炸開。
她歎了口氣,像是遺憾又像是疑惑:“我怎麼會動她呢?她在你的運作下跟幾個有勢力的雄性聯姻,有多方勢力保護,又覺醒了sss級異能,過幾天皇帝會召見她,這樣矚目雌性,我是無從下手的。”
“隻是,我在想……我們謝家好像並沒有無私奉獻的人。”
“你就沒有想過,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硬幣在半空幾個來回後,被輕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