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權又一次被放到薑清黎手裡。
薑清黎從來沒想過謝佑臣從小到大都不太愛說話的人,能一次性說出這麼長一大串告白,懵在原地。
腦子裡的米粥已經炸鍋了,幾百頭鹿猛地栽進去亂撞,撞得她頭暈目眩,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她半晌沒說話,謝佑臣握著她的手指微僵。
剛有要鬆開的趨勢,就被薑清黎察覺,一把反握住,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臉上。
薑清黎被他看得耳朵發燙:“你老看我乾什麼……”她想了想說,“你先閉上眼睛,不然我不好回答。”
說話和睜眼閉眼明顯沒有關聯。
但謝佑臣很聽話地閉上眼睛。
視線陷入黑暗,其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能清晰地感覺到女孩單手撐在自己身側,而後緩緩靠近,在他不過一寸的距離停下。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般,在他臉上流連,細細打量他的眉眼。
毫無預兆的,纖細的手指輕輕貼在他的頸,撫摸他跳動的脈搏,而後往下,隔著西裝麵料,貼上他心口位置。
青年閉著的長睫猛地一顫,呼吸驟然停歇。
看似冷靜的皮囊下,鼓動聲強烈躁動。
是為她而跳的心臟。
薑清黎眸光閃爍,輕輕喊他:“謝佑臣。”
他本能地應答:“哥哥在。”
她忽然貼在他耳邊說:“你的心跳好快。”
謝佑臣猛地一驚。
然而沒等回應,領帶卻冷不丁被輕輕拽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她傾斜。
砰——
不知是誰的手臂碰到茶幾,台燈被打翻在地,光影如心跳般不受控製地亂晃,謝佑臣睜開眼睛。
昏暗燈光下,青年脊背弓起,雙手撐在女孩身側的地板,伏在她上方。
謝佑臣垂眼,視線從她瑩白如玉的皮膚上錯開。
過去的很多年,謝佑臣刻意回避與薑清黎的肢體接觸,最大程度的接觸也隻是牽手和摸頭。
他不敢太靠近她。
怕那些醜陋的感情會嚇到她。
現在也是。
穩住心神,謝佑臣撐著手臂要起身,但領帶被薑清黎抓在手裡。
她不準他倒退,甚至還在拉著他更進一步。
即使心中隱隱猜測到一些,但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前,謝佑臣不敢賭。
他強裝著平常的冷靜,淡聲說:“阿黎,彆鬨。”
是麵對小孩子惡作劇一樣的語氣。
但薑清黎已經不吃這套了。
她盯著他的眼睛:“再確認一下,我可以在這裡做任何壞事,你都會包容我的,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句,但話裡卻沒多少疑問,更像是一個肯定句。
喉結滾動。
仿佛立在深海的懸崖邊,危險近在咫尺。
如同遇見海妖的水手,明知應該捂住耳朵逃離,卻忍不住被危險卻美妙的歌喉蠱惑吸引,走向未知深海。
謝佑臣張口,還未回答,柔軟的觸感忽然覆了上來。
她確實如海妖般狡詐,誘哄他主動張開唇瓣,奉上初吻。
短暫接觸後,薑清黎看著謝佑臣的眼睛,彎了彎唇:“這就是我的答案。”
“接下來,我要繼續做壞事了。”
預告完之後,不等他回答,又再度仰頭吻了上去。
……
謝佑臣跌入深海。
柔軟的觸感像是海藻般纏繞上來,掠奪呼吸,碾碎僅存的理智。
他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