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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勞倫斯利落掛上電話,忙音在顧北舟耳邊回響。
“啪”得一聲,手機從顧北舟顫抖得掌心摔落砸在地上。
他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滑坐在地上,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冷汗滑落。
心口對勞倫斯最深的恐懼像一頭噬人的野獸,呼嘯著狂奔而至將顧北舟一口吞沒。
他拚命瞪大眼睛,好像看到了當初像狗一樣在勞倫斯身下醜態百出的自己,看到了當時偶然見過的,因為“辦事不力”從勞倫斯房裡扔出來那個渾身鮮血淋漓淒慘無比的“同事”。
他後悔了,後悔得要死,後悔當初不該招惹這個野獸!
可他沒辦法。
如果不是勞倫斯,也許他早就會被江南想辦法除掉,又或者跟江嵐一樣下場淒慘身敗名裂被送入監獄。
說到底還是因為該死的江南!
顧北舟眼中閃過一抹扭曲得恨意,想到剛才自己的狼狽和江南的傲慢,恨不得把那張越發俊美的臉直接撕爛!
如果不是江南苦苦相逼,他又怎麼會主動招惹上勞倫斯,怎麼會飽受勞倫斯威脅!
下個月勞倫斯親自過來,如果他拿不出光刻機……顧北舟不敢想象那後果!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
強烈的求生欲從心頭爆發,顧北舟手指顫抖得抓起地上的手機,立刻找到張廷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剛一接通,剛才所有壓抑的恐懼和壓力全都化作怒火爆發。
顧北舟克製不住自己得咆哮來:“張廷!你這個王八蛋!你他媽竟敢出賣我!”
“誰給你的膽子向勞倫斯先生告密?!你信不信我先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廷被他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弄得莫名其妙,聲音也帶上了火氣:“顧北舟你他媽發什麼瘋?!我什麼時候向勞倫斯先生告密了?”
“就因為你逼我合作把所有事推給江嵐,這段時間我根本不敢主動聯係勞倫斯先生!更彆提告密了!”
“當初可是你說的,咱們倆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好好的什麼都沒乾,現在你又發什麼瘋!”
“你還敢狡辯!”顧北舟氣得渾身發抖,“勞倫斯先生剛才親口說的!就剛剛!他說你告訴他我在騙他!說實驗根本沒有進展已經停滯了一個多月!”
電話那頭死寂了一瞬。
張廷的聲音變得無比慌張:“他親口說的?不可能!我最近根本沒有接到過任何來自勞倫斯先生或者他直接下屬的聯係!我周圍勞倫斯的人也沒有任何動態!我發誓我說的是真的!顧北舟你冷靜點!”
突然,張廷聲音顫抖得提了一句。
“等等,顧北舟……他是不是在詐你?”
?!!
顧北舟猛地一愣,整個人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剛才暴怒得火焰瞬間撲滅,取而代之的是心口徹骨的寒意和被愚弄的恥辱。
是了……
以勞倫斯的多疑和手段,他根本不需要什麼確鑿的證據。
隻是一個小小的試探,一個小手段,被他嚇破膽的自己就像驚弓之鳥,把什麼都說出去了。
勞倫斯根本就不知道實情,他在詐自己,他在耍自己。
而自己,居然就那麼被騙了!被騙的徹徹底底醜態百出!
“啊——!!!”
一道不似人聲得怒吼從喉頭爆出,顧北舟雙目猩紅,一拳猛地砸在旁邊的牆壁上,鮮豔得血花瞬間在指尖炸開,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痛苦。
憤怒,極致得憤怒。
與此同時暴漲的,還有死到臨頭的絕望。
他玩不過勞倫斯,顧北舟無比清晰得意識到。
窮途末路得無力讓他對電話那頭的張廷怒罵出聲。
“廢物!都是廢物!連這點事都搞不清楚!”
“我告訴你張廷!勞倫斯剛才說他下個月就要親自來華國!如果我們拿不出光刻機,你我,都得死!你明不明白?!”
張廷也徹底慌了神:“那……那現在怎麼辦?顧北舟,你不是說核心算法和光鏡穩定性問題根本解決不了嗎?現在江嵐也進去了,我這邊的實驗已經停滯了很久,咱們死定了,下個月根本完成不了!”
“完成不了也得完成!”
顧北舟雙目赤紅,帶著一種孤注一擲得瘋狂,“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去偷!去搶!去抄!看看國際上那些頂級實驗室最近有沒有公開發表的論文或者設計圖!哪怕隻是類似的解決思路!”
顧北舟的語速越來越快:“或者直接去找人!國內還有誰在這個領域有深入研究?江南那個混蛋我們用不了那其他人呢,我就不信他媽的國內沒有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專家!綁過來!用他們家裡人威脅!威逼利誘隨便你!總之必須把人弄過來幫我們解決問題!”
“張廷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放下你手裡所有無關的雜事,動用所有的人脈和資源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在一個月內把這兩個困境解決,硬造都得把光刻機實驗弄出來交差,否則……”
他陰惻惻冷笑一聲,鬼魅的聲音讓電話那頭的張廷頓覺不寒而栗。
“否則,等下個月勞倫斯一到,就是我們倆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