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舟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他。
張廷側身背對著他,兩人距離不過三米,顧北舟得以清晰得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他無比熟悉的低沉又不容置喙的男音。
是勞倫斯!
血液幾乎瞬間凝結,顧北舟僵在門外。
“他怎麼樣了?”
勞倫斯甚至沒有特意說出他的名字。
可顧北舟知道,他提到的就是自己。
張廷立刻回答:“估計廢了。毒癮很深,左手手腕也被打碎了,不知道是誰動的手。您也知道,顧北舟在華國的仇家很多,又乾了不少蠢事,一時半會我查不到幕後凶手。”
“不過他那雙手,就算以後毒癮能勉強戒斷,也絕不可能再從事科研事業了。他現在精神也不正常,剛才還疑神疑鬼得質問覺得不是您下的命令,還等著您去救他。”
“我救他?我還要怎麼救他?”勞倫斯嗤笑一聲,語氣危險無比,“我不是沒給過他機會,不是沒想過要拉他一把。可他做了什麼,他背刺我,偷偷收集證據想要拉我下馬,我甚至懷疑他是否跟江南聯合故意整我!”
“就這樣吧,給他個教訓,也好讓他清楚自己到底是個東西,背叛我的下場又是什麼樣!”
“您說的是。”
張廷恭敬得稍稍鞠躬,哪怕對麵的人在電話裡根本就看不見。
“我也要好好跟您道歉,我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關於那些證據……的確是從我這裡流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助理什麼時候留下的這些,又是什麼時候被顧北舟收買把這些要命的證據送給了他。也許是他抱著跟顧北舟一樣的幻想,你以為威脅您就能給自己找到一條生路,是我禦下不嚴,我很抱歉。”
顧北舟站在門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又或者這是不是也是毒癮發作時的幻聽。
什麼叫助理留下的證據?
什麼叫自己收買了助理?
他怎麼什麼都聽不懂!!
“哦?查清楚了?”
勞倫斯的聲音拔高了兩分,聽不出是喜是怒。
“是的,教授。”
“我在助理和顧北舟的聊天記錄中發現了端倪,之前我也很奇怪、甚至是恐慌,那些證據為什麼會落到顧北舟手上,這兩天才找到原因。我擔心顧北舟會反咬我一口栽贓到我身上,畢竟窮途末路的瘋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索性先跟您彙報。您知道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兢兢業業唯您馬首是瞻,背叛您的事我拚死也做不出來。”
顧北舟瞬間睜大了眼睛,猩紅的眼睛死死釘在張廷身上,大腦艱難得處理著自己聽到的“驚人消息”。
張廷把背叛勞倫斯收集證據的罪名推到了助理身上,還倒打一耙,汙蔑他收買助理故意陷害勞倫斯!
甚至,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說自己栽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