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姐,梁遠河的老娘被派出所抓了。”
沈薇正準備做午飯呢,馬秀兒就急急忙忙趕到了家裡。
“怎麼回事?”沈薇問。
“上午我們在菜市場剛走後不久,她就去了麵包店想賒麵包,”馬秀兒道,“結果員工是新來的肖雪梅,她又不認識張大娘,就沒賒給她。兩個人拉扯了兩下,張大娘把麵包扔在地上就走了,肖雪梅就去報了警。”
馬秀兒頓了頓,道:“現在兩個人都在派出所調解,張大娘口口聲聲說跟你很熟,是你答應賒給她麵包的,所以民警讓我來叫你去一趟。”
沈薇道:“我不去,你去。”
“好,但去了怎麼解決?”馬秀兒問道,“畢竟她是你同村的,非要讓她賠償好像麵子上過不去。但她拿了三十個麵包,我們的損失也不小。”
“不用管我跟她是不是同村,我不出麵就是想避開這個。”沈薇道,“賠償你該怎麼要怎麼要,不光是三十個麵包錢,還有耽誤了我們一天生意的損失,也都要她賠。要是肖雪梅被她抓了撓了,還得去醫院檢查,被她罵了,要讓她賠精神損失費。”
換了一般人,沈薇還真不至於為了幾個麵包做到這一步。
但這人是張秀英啊!
上輩子拿她當牛當馬當丫鬟,沒日沒夜使喚了十幾年,還沒給過一點好臉色的張秀英啊!
鬨了事想幾句話就算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哪怕是一根針,沈薇也要她老老實實地賠了!
馬秀兒走了後,沈薇也不能在家裡待著了,中午就讓奶奶她們吃餅吧,她得找個地方去躲躲。
於是她去跟奶奶打了個招呼,便坐車去了學校的圖書館。
今天是星期天,但圖書館裡卻是人滿為患,一個空座位都沒有,正準備換去章教授的實驗室,就聽到有人小聲叫了她的名字。
沈薇循著聲音看去,一眼看到司馬霆在對他招手,他帶了幾個研究生坐了一張桌子,應該是在集體查閱資料,擠一擠還能擠出一個空位。
於是她大方地走了過去。
幾個研究生都笑著跟她點頭打了招呼,沈薇也一一回應,然後拿著書坐了下來。
短暫的眼神交流後,大家繼續將頭埋進了書本中。
……
“我已經說過好多遍了,我跟她老板是同村的,她的老板還差點成了我兒媳婦兒!彆說我去賒她幾個麵包,就算我讓她免費送我一百個兩百個,你看她會不會說半個不字?”
派出所裡,一聽到肖雪梅要她賠麵包錢,張秀英就炸毛了。
從調解開始到現在都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她那張嘴就一直沒有停過,一會兒說自己是沈薇同村,一會兒說她兒子是營長,一會兒又說她有的是錢,隻是放在老家沒帶來。
負責調解的民警被她吵得頭都快裂開了,伸著脖子看門外不下幾十次,盼著沈薇快點過來,好把這個麻煩事兒給解決了。
但讓他失望的是,盼了半天沈薇沒來,來的是馬秀兒。
“我們老板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馬秀兒上來就說道,“我是麵包店的負責人,這件事我可以負責處理。”
“那你是什麼想法?”民警問。
“我要求對方全額賠償我們麵包店所有損失,包括被她弄臟的麵包和耽誤我們經營的損失,”馬秀兒道,“另外她還辱罵了我們的店員,我要求她當眾道歉,並賠償一定數額的精神損失費。”
“什麼費?”張秀英一聽頭發都炸開了,“什麼狗蛋精神損失費,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咳咳,張大娘,說話請文明點……”
“我就是個農村老太婆,我說話就是這樣,怎麼地?”張秀英冷聲道,“我說兩句粗話,你還能罰我款?”
民警嚴肅地道:“說臟話不會罰款,但你弄壞了人家的麵包,耽誤了人家的生意要賠錢!”
一聽真要她賠錢,張秀英肯定不乾,大聲對馬秀兒嚷嚷道:“店又不是她的,我憑什麼賠給她?沈薇呢?你們趕緊叫沈薇來!你看她來了敢不敢問我要一分錢?”
“她是負責人,有權利讓你賠償。”民警道,“你要是再不端正態度,今天就隻能把你關在派出所了。”
一聽要被關,張秀英頓時有點怕了。
趕緊道:“我沒錢,一分都沒有!要是我有,還會去賒麵包?你們趕緊叫我兒子來,我兒子是營長……”
見她又開始念叨她那個營長兒子,民警知道這個調解是弄不成了,又隻能讓人去駐地找梁遠河過來。
梁遠河這幾天吃住都在部隊,雖然睡辦公室的桌子有點不舒服,但怎麼也比在亂作一團的家裡強一百倍。
他估摸著她老娘身上的錢也該花完了,這兩天就會來找她,到時候他就給點路費讓她回老家,然後再想辦法把覃雨嫣哄好。
“梁營長,”這時一個小戰士過來道,“門口有派出所的民警找你。”
派出所?
梁遠河一聽心都懸到了天上,第一反應會不會是老娘跟覃雨嫣發生了什麼衝突,結果到了門口一問,竟然是她老娘去拿了人家的麵包沒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