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正思索著該如何回應,吳師太已搶先開口:
“你也清楚我喜歡給上門求診的病患出難題,前端時間我正好要求他們給我製作可口的齋飯。”
“前段時間夏施主的家人生病恰好找上了我,而夏施主非常擅長製作齋飯。”
“我嘗過夏施主製作的齋飯後就喜歡上了。”
“所以隔三差五,就會讓夏施主幫忙送些齋飯。”
“今天我本是去夏施主的食肆取齋飯,沒成想剛到就撞見周家人鬨事。”
“夏施主一個姑娘家,我瞧著實在不忍,便陪她來縣衙討個公道。
哪曾想這上元縣衙的官吏竟如此糊塗,差點讓好人蒙冤。”
吳琳聽著姑母的話,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自幼被姑母養大,兩人不是母子,勝似母子。
吳琳比誰都清楚姑母的性子。
當年家中出事後,姑母便遁入空門,這些年在靜心庵清修。
向來不與外人過多牽扯,更彆說為了一個僅因齋飯相識的民女,特意派人去府衙找他這個吏部尚書出麵。
這裡頭定然還有隱情。
他目光掃過夏沐和姑母,姑母的表情雲淡風輕,但旁邊的夏沐卻顯得有幾分緊張。
顯然,事情並不是姑母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猶豫片刻,吳琳還是決定不繼續追問。
姑母既然刻意隱瞞,必然有她的道理。
他若是刨根問底,反倒會讓姑母為難。
吳琳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原來如此。”
說著他看向夏沐:
“夏姑娘放心,周家眾人與黃仲書、周文炳的罪責,李知府會依法處置。”
“你的嫁妝也會儘快追回,如果日後周家那些人再來騷擾你,你可以派人來找我幫忙。”
說著,他朝著身邊的仆人招了招手。
仆人會意,立刻從懷裡掏出一枚花梨木製作的腰牌。
“這是我的腰牌,你拿著它就能到我府上找我。”
雖然吳琳沒有繼續詢問,不過,既然是姑母願意力保的人,他自然也願意結個善緣。
夏沐沒想到還有這意外的驚喜,他雙手接過腰牌連忙躬身道謝:
“多謝吳大人,多謝師太。”
又寒暄了幾句,吳琳便先帶著侍從離開了縣衙。
吳師太也需返回靜心庵,臨走前特意叮囑夏沐:
“若日後再遇麻煩,不必客氣,儘管去靜心庵找我。”
“對了,切記不要忘記蒙脫石散。”
夏沐一一應下,目送著吳師太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這才帶著春桃和林大田離開縣衙。
回到食肆時,天色已近黃昏。
街坊鄰居聽說了縣衙裡的事,都圍在食肆門口關切地詢問情況。
見夏沐平安回來,又得知周家人已被治罪,紛紛鬆了口氣,七嘴八舌地安慰了她幾句,才漸漸散去。
夏沐簡單交代春桃和林大田收拾食肆,自己則借口回後院休息,悄悄回到了現代。
抽油煙機嗡嗡作響,父親夏國文正顛著鐵鍋,鍋裡的咕咾肉滋滋冒油,橘紅色的酸甜醬輕柔地將咕咾肉包裹,香氣直往鼻腔裡鑽。
她原本緊繃的神經,被這熟悉的煙火氣熨帖了幾分。
見到她一臉疲憊的出現,原本正在炒菜的夏國文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他有些擔憂的開口:
“怎麼蔫頭耷腦的?”
“是出了什麼事嗎?”
夏沐搖搖頭。
“等忙完再說吧”
直到晚上八點多,送走最後一波客人。
夏沐這次才把下午縣衙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夏沐話音剛落,正在擦桌子的張香蘭手裡的抹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