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沒把劍扔出去,脫口罵道:“臥泥馬!怎麼出來的是你?”
話音剛落,他突然脖子一擰,眼神瞬間變得狂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猛地舉劍直指青木,嘶吼道:“啊哈!倭寇!拿命來!”
這變故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李海波踏前一步,手腕翻轉間,青岡伏魔劍急斬而下,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劃破堂屋,快得隻剩下殘影。
“噗嗤——”
青岡伏魔劍的寒光還未在空氣裡散儘,青木的身體已經順著劍鋒裂開的軌跡向兩側分去。
左邊的半片身子帶著左臂重重砸在地上,右邊的半片身子歪向另一側,右手還保持著扣扳機的姿勢,緊緊握著那柄王八盒子。
暗紅的血從斷麵湧出來,混著斷裂的臟器碎塊,在兩人之間積成道蜿蜒的血河。
燭光掠過青木死不瞑目的半張臉,眼珠子還死死盯著天花板,仿佛到死都沒看清那道劍光究竟是怎麼落下的。
李海波甩了甩劍上的血珠,劍刃嗡鳴著震顫,仿佛在為飲血而興奮。
“嗬……”張紅標從桌下漏出抽氣聲,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裡凸出來。
那場景實在太過駭人,青木的左右兩半身子像被快刀切開的豆腐,涇渭分明地躺在那裡,暗紅的血順著地磚縫隙往外滲,連牆角的蛛網都沾了點點猩紅。
他直勾勾的眼神慢慢變得渙散,嘴角卻一點點咧開,最後竟扯出個詭異的傻笑:“嗬嗬!變兩半了!太君變兩半了!”
他撐著桌子慢慢站起來,殘腿在地上拖著,一瘸一拐地往門口挪,嘴裡反複念叨著,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癲狂的大笑:“太君變兩半了!哈哈哈!太君變兩半了!”
李海波站在原地沒動,眼神裡的狂熱還未褪去,像淬了火的鋼針死死盯著張紅標的背影。
看著那家夥快要走到口時,他突然低喝一聲,“裝瘋賣傻,給我死!”
話音未落,李海波手腕翻轉,青岡伏魔劍自下而上撩出一道弧光,快得幾乎追上燭光的影子。
“噗嗤——”
血光再次炸開在門楣下。張紅標前撲的身子猛地一頓,隨即像被從中劈開的木頭,一同摔出了大門,一半向左,一半向右,左半邊臉凝固著未散的傻笑,右半邊眼球還在驚恐地轉動。
門楣上“忠厚傳家”的匾額被濺上血點,那抹紅在褪色的黑漆上格外刺眼。
李海波眼中的狂熱如同退潮般慢慢褪去,理智回籠的瞬間,後頸滲出的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衣領,帶來一陣冰涼。
他腿一軟,重重砸在太師椅上,他張大嘴貪婪地吞咽著空氣,目光死死盯住掌心那柄古劍。
劍身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暗光,剛才飲血時流轉的紋路此刻黯淡了不少,劍刃邊緣還沾著幾星暗紅血漬,卻莫名透著股滿足的沉寂。
“臥泥馬!”李海波粗喘著罵了句,指尖摩挲過劍脊上斑駁的刻痕,“這是他娘的成精了嗎?見了小鬼子像餓死鬼投胎一樣興奮?還特麼能從隨身空間裡自己跑出來,下次還敢不敢把它帶在身上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口哨聲,是鬼子的巡邏隊來了。
李海波心裡咯噔一下,日租界的巡邏隊本就多,這處宅院雖說地處偏僻,可剛才那陣槍響在深更半夜跟打雷沒區彆,怕是早把附近的鬼子引來了。
他不敢多耽擱,手腕一翻,古劍化作道銀光沒入隨身空間。
轉身衝到堂屋正中,那幅半舊的猛虎下山圖還掛在牆上,猛虎的眼睛在燭光下像是活了過來,正冷冷盯著滿地狼藉。
李海波抬腳踹向桌底,沉重的八仙桌被他掀得翻了個底朝天,青花瓷瓶摔在地上裂成碎片,桌下那枚黑沉沉的炸彈終於露了出來。
起爆電線從炸彈頂端延伸出來,卻在半尺處斷成兩截,斷口平整得像是被快刀削過——正是他剛才趁亂擲出的飛刀傑作。
那會兒燈泡剛被螺絲刀打碎,堂屋裡一片黑暗,張紅標抱著頭哀嚎,青木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擾亂了心神,誰也沒留意到一把烏黑的飛刀貼著地麵飛掠而過,精準切斷了這要命的電線。
“還好老子留了一手。”李海波伸手摸了摸炸彈外殼。
遠處已經能聽見皮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哐當聲,還夾雜著鬼子嘰裡呱啦的喊叫,聽動靜離這兒也就幾十米遠了。
李海波快手快腳收回插在牆上的飛刀,又俯身將那枚炸彈卸了下來。
掂量著手裡的分量,他忍不住罵出聲:“他娘的小鬼子,吹牛逼倒是一把好手!
還二十公斤?老子看四公斤都懸!
這點藥量,炸塌這間堂屋都勉強,還想掀了整個四合院?”
話雖這麼說,他心裡卻明鏡似的——鬼子壓根不敢真放二十公斤炸藥。
那玩意兒的威力要是在日租界炸開,周圍半條街都得掀翻,到時候彆說炸他這個“螺絲刀”,怕是附近住著的日本僑民都得跟著遭殃。
青木嘴上喊著“為天皇陛下獻身”,真要讓他拿同胞的命陪葬,未必有這個膽子。
再說了,要是真塞了二十公斤炸藥,剛才他剛跳進院子那會兒,青木隻要按下起爆器,早就被炸成肉末了。
當然,要在李海波沒有開啟“空間之門”護盾的情況下。
李海波盯著手裡那枚鬼子的破炸彈,耳朵裡的“順風耳”正嗡嗡作響——四麵八方的腳步聲、嗬斥聲、槍栓拉動聲越來越近,顯然是巡邏隊正從各個街口往這兒聚攏。
他嘴角一歪,眼裡閃過絲狡黠,心裡已然有了計較。
抱著那枚炸彈,他幾步躥到院子大門後,將其塞在厚重的門板內側。這玩意兒的起爆裝置廢了,李海波咂咂嘴,乾脆從隨身空間裡摸出個自家攢的五公斤炸彈,“哢嗒”一聲疊加在上麵,旋即設定好十分鐘的倒計時。
做完這一切,他貓著腰退回堂屋,反手吹滅了最後一根蠟燭。黑暗瞬間吞噬了屋裡的血腥氣,隻剩下牆外隱約傳來的、越來越近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