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這四個字的瞬間,孫保民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手裡的飯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米飯撒了一地。
他也顧不上撿,轉身就像瘋了一樣,朝著聚義廳的方向沒命地跑。
來到聚義廳後的地庫門口,孫保民費力地打開地庫石門。
當他看清地庫裡空蕩蕩的景象,孫保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一聲淒厲的哀嚎衝破天際!
這聲哀嚎又尖又響,正圍坐在聚義廳門口石桌旁吃晚飯的華國成、六團張團長等人,被驚得齊齊停住筷子。
華國成猛地抬頭看向地庫方向,“孫保民你鬼叫什麼?大白天的嚎喪呢?!”
孫保民跌跌撞撞地從地庫爬出來,撲到華國成麵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旅長!我破產了!我的全部身家啊!被海先生給‘偷’走了!”
華國成又氣又笑,伸手拽了兩下沒拽開,乾脆一腳把他踹開,沒好氣道,“你小子少在這胡扯!
當年你當響馬搶的那些銀元、珠寶,還有從鬼子商隊截的貨,早都上交支援根據地建設了,哪來的‘全部身家’?”
孫保民摔在地上也不惱,爬起來又要往華國成身邊湊,急得滿臉通紅,“是真的!聚義廳後頭那地庫,是我們孫家祖傳的密室,裡麵放著我們孫家數代人的百年積蓄,現在全沒了!”
周圍正搭建指揮部的旅部乾部聽到動靜,都好奇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華國成皺著眉,壓下聲音道:“彆在這丟人現眼!你倒說說,是什麼樣的‘百年積蓄’,能讓你跟丟了魂似的?”
孫保民咽了口唾沫,聲音裡帶著哭腔,“不是金銀珠寶,全是陳年的老酒!
從我太太太爺爺那輩就開始窖藏,一壇一壇封好藏在地底下,每喝一壇老酒就補兩壇新酒,曆經五代人,足足藏了好幾百壇!
每壇都記著年份,最老的都快百年了,那是百年沉澱的好酒啊!現在全沒了!”
人群裡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剛才還緊張的氛圍瞬間鬆快下來。
“多大點事!不就幾壇老酒嗎?”
六團張團長忍不住打趣道:“老孫,你這‘積蓄’倒挺特彆!
可你怎麼就斷定是海先生拿的?說
不定是以前的響馬同夥,或者附近的老鄉無意中發現,給搬走了呢?”
“不可能!一定是他!”孫保民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篤定地喊,“剛才老洪跟我說,昨晚他們跟海先生在卡車上喝的是‘民國八年’的老酒!
那酒是我爹當年親手窖藏的,酒壇上的石灰字還是我親眼看著他寫的,一筆一劃我都記得!
除了我,沒人知道那酒藏在哪!
肯定是海先生來送物資是看出了門道,趁我不注意把密室裡的酒全搬空了!”
站在人群邊緣的洪振海,剛叼著煙吸了一口,聽到這話瞬間僵在原地,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感情昨晚喝的不是普通老酒,是孫保民的傳家寶?
他強忍著笑意,悄悄往後退了退,生怕被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