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納直接擺了擺手:“彆撕吧了,有啥咱直來直去。”
唐海往前湊了湊,有點犯嘀咕地開口:“納哥,我跟你說,你看咱保定那場子,用不用招幾個內保或者保安啥的?主要是盯著點場子,彆讓人來鬨。”
肖納一聽,直接樂了:“你找那些玩意兒乾啥?純純多餘!不是我說,就憑我在北京這號,誰敢來咱這兒鬨事兒?但凡在道上混的,一提我的名兒,哪個不認識?”
唐海還是不放心,皺著眉頭解釋:“納哥,我不是說北京這邊,我是說保定那塊兒。這事兒我不說你也明白,社會上的事兒盤根錯節,方方麵麵都得顧及到。我總覺得,咱在那要是沒幾個能搭上手的,萬一出點啥岔子,怕不是不好收場。”
“用不著,真犯不上整這沒用的。”肖納擺了擺手,拍了拍唐海的胳膊,“大海啊,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是真不懂社會上這幫哥們兒——他們壓根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見唐海還想插話,他又補了一句,“你要是實在弄不明白,那我去。我到了保定那塊兒,保證給你整得明明白白的,啥岔子都出不了。”
唐海一聽這話,不放心,“納哥,你一個人去能行嗎?這也太冒險了!要不你帶倆兄弟過去,好歹有個照應。那地界的地痞流氓,跟他們打交道可不好整。”
肖納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啥地痞流氓?多大點事兒。我到了那兒,直接跟他們結交不就完了?你老哥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彆的事兒可能拎不清,但我吃了一輩子社會的飯,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社會人打我跟前一過,我掃一眼就知道他是啥路數,是三六九等裡的哪一等。到時候啥人用啥方法對付,準保沒錯。”
他頓了頓,拍著胸脯保證:“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替你去那邊管著。真要是有社會上的人來挑事兒,我直接跟他們交涉,保準給你處理得妥妥當當,絕對出不了亂子。”
唐海聽肖納說得這麼篤定,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點,但還是有點猶豫,不過也沒再堅持:“那行吧納哥,我聽你的?下午要是沒啥事兒,我領你過去看看場子,咱哥倆在那兒待個十天半個月的。等你在那邊能撐住了,我再回北京,到時候你就替我在那兒管理著就行。”
肖納一聽,立馬應下來:“沒問題兄弟,沒說的!我都聽你安排,你說咋整就咋整。”
咱這兒得說句實在話,肖納大哥當年那可是真牛逼——左右手各拎一把槍,在什刹海那還有京城這塊兒,那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當年可是經曆過不少腥風血雨。
在社會上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老輩兒混社會的一提肖納這名字,都得給幾分麵子,不敢怠慢。
就連唐海,平時見著肖納,那也得一口一個“納哥”叫著,恭敬得很。
不過話說回來,肖納大哥身上那股老社會的仁義勁兒,這麼多年一直沒咋變,還是老派社會人的做派,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
就說當天下午,唐海直接領著肖納出發了,倆人開著車從四九城一路往保定趕,腳底下踩著油門,那車開得嗷嗷快,沒多大功夫就到保定了。
不是保定市區,是保定的滿城區,他倆要去的地方,就是滿城區的鬱金香洗浴休閒會館。
當時倆人開著車到了洗浴會館門口,“嘎吱”一聲把車停穩,然後這哥倆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站在會館門口,往裡頭瞅了瞅。
肖納往鬱金香洗浴休閒會館門口一站,抬眼打量著這棟亮堂的樓,忍不住咂舌:“哎呀,唐海,這地方真不錯!瞅著就氣派,你這前前後後得投資不少錢吧?”
唐海撓了撓頭,笑著說:“嗨,還行吧納哥,不算啥,前前後後投了能有一千多萬。”
“我操,一千多萬?”肖納眼睛都亮了,拍著唐海的肩膀直誇,“那可真挺好!這規模、這排場,錯不了。那你預計著,多長時間能回本?”
“納哥,我跟你說,要是乾得順溜,咋的也得一年半到兩年吧,”
唐海掰著手指頭算,“隻要按這勢頭走,一年半到兩年之間,保準能把本兒回過來。”
“那太行了!”肖納一拍大腿,“等你把本兒回了,往後再乾的不就全是純賺的了嘛,這買賣做的值!”
“對對對,納哥你說的太對了,那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嘛。”
唐海笑著應著,伸手往會館裡讓,“哥,彆在這兒站著了,我領你往裡邊瞅瞅去,咱進去看看裡頭的格局。”
倆人邊說邊往裡走,剛邁過門檻,唐海忽然想起啥似的,扭頭問肖納:“納哥,昨天咱剛到滿城區,我本來想領你上這洗浴二樓去樂嗬樂嗬的,後來一忙就忘了,你昨天自己沒去溜達溜達?那二樓可是有不少有意思的項目,去放鬆放鬆。”
肖納擺了擺手,目光卻在會館裡頭掃來掃去,打心眼裡頭是真相中這買賣了,嘴裡不住念叨:“不用不用,我這瞅著買賣就挺高興。這買賣真行,不管是裝修還是布局,都瞅著特地道,錯不了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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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海見他喜歡,心裡也踏實,跟他說:“納哥,我尋思著,這幾天我就在這兒陪你待著,咱一起看看試營業的情況到底咋樣。等摸透了門路,我再回北京。”
說著,他又琢磨起來,“對了,我得把店裡所有員工都叫齊了,開個短會,跟大夥兒介紹介紹你。這洗浴是24小時營業的,員工都是倒班,分倆班輪著來,人不少——有經理、有領班、有服務員,還有迎賓啥的,亂七八糟加起來,正經得有一百來號人。”
沒多大一會兒,唐海就把人都召集到了大廳裡,一屋子人站得整整齊齊。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開口介紹:“大夥兒都聽好了,我不在洗浴的時候,肖納老哥就是你們的老板,也是咱這洗浴的副總。咱這洗浴,肖納老哥是有股份的,相當於半個東家。我不在這兒,他說的話就跟我說的話一樣,不管是各個經理、領班,還是下邊的服務人員,都必須聽肖副總的安排,知不知道?”
底下的部門經理和領班們立馬異口同聲地應著:“知道了!肖總好!老哥好!”
肖納往那兒一站,腰板挺得溜直,特有派頭。
他抬抬手示意大夥兒安靜,開口說話:“沒事兒,大夥兒不用這麼拘謹。大海這人我知道,正直。你們納哥我也沒啥講究,咱在一塊兒相處,就圖個開心。咱們不管是啥身份,處著處著就是兄弟,我就是你們大哥,你們就是我兄弟,明白不?咱好好處,把活兒乾好,把日子過好,就完事了。”
唐海一聽這話,趕緊拉了拉他的胳膊,小聲說:“老哥,不行啊,這些都是你員工,你得拿出點管理的樣子來,不是來跟他們處兄弟的,這樣往後不好管。”
肖納瞥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說:“海子,這你就不懂了。社會上的規矩,放哪兒都好使。員工咋了?員工也是人,也得走心相處。大夥兒一起好好乾,好好相處,不管有啥大事小情,儘管跟你大哥我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立馬就給你們解決,不帶含糊的。”
說完,他衝底下的人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彆在這兒開會耽誤功夫了,大夥兒各自忙各自的去吧,該乾啥乾啥,散了吧散了吧。”
唐海瞅著他這雷厲風行的勁兒,也不好再說啥,隻能跟著附和:“散了吧散了吧,大夥兒都去忙自己的事兒,記著肖副總的話,好好乾活。”
一屋子員工聽了,立馬各自散去,該上鐘的上鐘,該打掃的打掃,大廳裡很快就恢複了秩序。
打那之後,肖納就跟唐海在保定這洗浴休閒會館裡待著,一天、兩天、三天、四天,日子過得挺順當。
肖納就按自己的方式跟員工們相處,不擺架子,有啥事兒都跟大夥兒商量著來,員工們也都樂意跟他親近。
洗浴正趕上試營業,一切都順順當當的,生意更是好,基本上每天都爆滿,客人絡繹不絕。
這洗浴裡頭的項目也全乎,按摩、足療、保健,二樓還有小保健、大保健,還能在裡頭打麻將,不管是想放鬆還是想找樂子,都能滿足。
本來前三天都平平靜靜的,啥事兒沒有,可誰能想到,到了第四天,意外就來了。
第四天中午,唐海和肖納正擱總經理辦公室裡吃飯呢,桌上擺著倆菜一湯,吃得正香。突然“當當當”三聲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唐海頭都沒抬,喊了一嗓子:“進來!”
門一推開,進來的是三樓的小林經理,他手裡攥著個記事本,站在門口有點局促。
唐海放下筷子瞅他:“小林,有事啊?”
小林瞅了眼倆人桌上的飯,連忙說:“老板、納哥,我這兒有事兒想跟您倆說說,但您倆先吃飯,等你們吃完我再說也不遲,不著急。”
唐海擺了擺手:“那行,你先在外頭等會兒,我倆快吃完了。”
小林應了聲“好”,就輕輕帶上門退出去了。
肖納和唐海又扒拉了十來分鐘飯,把碗裡的飯都吃乾淨了,肖納拿紙巾擦了擦嘴,衝門外喊:“小林,進來吧!過來坐這兒說。”
小林這才推門進來,在沙發上規規矩矩坐下,一開口就帶著急:“老板、納哥,出事兒了——咱洗浴二樓的技師,好多都跑了!”
“跑了?”肖納眉頭一挑,身子往前傾了傾,“跑哪兒去了?咋回事,好好的人怎麼說跑就跑?”
“納哥,我今天早上清點上班人數的時候,一查才發現,少了十七八個技師!”
小林臉都有點白了,“這一下少太多了,現在二樓根本沒人手乾活,客人來了都沒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