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堂左手邊是男賓區,右手邊是女賓區,中間擺著沙發和茶幾,這會兒沙發上坐了十來個小子,一個個紋龍畫虎,坐沒坐相站沒站樣,一看就是混社會的流氓子。
大堂裡還有服務員、經理,以及幾個來洗澡的顧客。
肖納手插著腰,在大堂裡左瞅右看,那股子氣場壓根不像來洗澡的。
其中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小子,胳膊上全是紋身,長得凶神惡煞,外號叫二剛,他歪著腦袋瞅著肖納,語氣挺橫地喊:“哎,你找誰啊?”
肖納瞥了他一眼,壓根沒搭理。
二剛又往前湊了湊,嗓門更大了:“我問你呢,你找誰?”
肖納沒接他的話,徑直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在換鞋的椅子上,衝服務員喊:“給我換鞋。”
二剛早就覺得他不對勁,這會兒見他還裝模作樣要換鞋,直接急了,衝過去指著肖納的鼻子罵:“你他媽到底來乾啥的?換什麼鞋!”
肖納猛地轉頭,眼睛一瞪:“你吵吵個雞毛!跟我這兒咋咋呼呼的?把你們老板給我叫來!”
二剛愣了一下,隨即火了:“你他媽跟我說話呢?”
說著一揮手,沙發上那十來個小子“呼啦”一下全站起來了,個個摩拳擦掌的,把肖納圍了個半圈。
肖納絲毫不慌,“啪”地一下伸手摸向後腰,直接把槍刺拽了出來,指著那幫小子冷笑:“小逼崽子,想咋地?我肖納混社會的時候,你們還穿開襠褲呐!見過的狠人比你們吃的飯都多,還想跟我動手?有種的就上來試試,我把你們全撂這兒,信不信?”
那十來個小子瞅瞅肖納手裡的槍刺,又瞅瞅他那股子狠勁兒,都有點猶豫——這老家夥看著快六十了,咋這麼有剛呢?
二剛倒沒怕,梗著脖子:“上!給我揍他!我看他就是來鬨事兒的!”
就在這幫小子要往前衝的時候,裡屋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二剛!乾啥呢?”
二剛回頭一瞅,立馬蔫了半截,連忙應道:“輝哥!這有個老燈來咱這兒鬨事兒,還敢拿家夥事兒唬人!”
齊朝輝從裡屋走出來,眯著眼睛打量著肖納,皺著眉問:“你誰啊?跑到我這兒來撒野?”
肖納當時正擱這兒換鞋呢,嘴裡還念叨:“你等會兒,彆著急,我這剛換鞋,沒瞅著正忙著嘛。”
旁邊的二剛瞅著,湊到齊朝輝跟前說:“輝哥,你看這人,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的,我問他找誰,他先支支吾吾說換鞋,換完了才說找老板,要找你。”
這功夫肖納剛把鞋換利索,齊朝輝就插著倆兜,慢悠悠地湊到他跟前,開口就問:“你是肖納吧?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肖納當時歪著腦袋,上下掃了他兩眼,回了句:“你是齊朝輝吧?啊,對,電話是我給你打的。”
“電話裡你不是說想跟我嘮嘮嘛?來吧,咱今兒就嘮嘮。”
“嘮嘮也得有個地方,總不能就擱這門口站著嘮吧?來,往這麵來,咱到這兒坐下嘮,行不行?”
肖納順著方向往旁邊一讓,倆人剛往沙發那兒走,齊朝輝就回頭衝二剛他們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你們幾個上一邊兒待著去。”
二剛有點不放心,瞅著齊朝輝問:“哥,沒事兒吧?”
齊朝輝不耐煩地揮揮手:“沒事兒沒事兒,趕緊上一邊兒去,順便給我拿兩瓶礦泉水過來,再把煙扔桌上。”
二剛不敢多問,趕緊把煙往茶幾上一扔,領著跟來的幾個兄弟就往旁邊去了,沒一會兒就把兩瓶礦泉水送了過來。
臨走的時候,二剛特意回頭瞅了肖納一眼,肖納直接懟了句:“你瞅啥?”
二剛也不服氣,回嘴:“瞅你咋的?”
肖納挑眉:“你再瞅一個試試?”二剛梗著脖子:“我就瞅你了!”
這倆人正嗆嗆著呢,齊朝輝趕緊抬手攔著:“去去去,彆吵吵了,都上一邊兒去,我跟他嘮嘮正事兒,彆在這兒添亂。”
二剛被他這麼一攔,也沒法再頂了,指著肖納撂了句:“行,我讓你跟我倆叫號,你等著!”說完一轉身,就領著人到旁邊角落待著去了。
肖納往沙發上一坐,隨手從桌上抄起一根煙,“啪”地一下點著了,抽了一口才說:“哎呀,這煙勁兒挺衝,不錯。”
跟著衝齊朝輝抬了抬下巴:“坐下吧兄弟,站著乾啥。”
齊朝輝一開始沒坐,還站在那兒,肖納又催了一遍:“坐下坐下,來來,咱倆好好嘮嘮這事兒。”
肖納這股子不見外的做派,給齊朝輝都逗樂了——這人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等肖納坐穩當了,齊朝輝也拉過旁邊的凳子坐下,自己也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才開口:“說吧,電話裡你不是說要跟我談談嘛?來,你說說,我聽聽你想咋談。”
肖納吐了個煙圈,慢悠悠地說:“這麼的,我叫你一聲老弟,論歲數我指定比你大,你要是不樂意,隨便叫啥也行。”
見齊朝輝沒反對,他接著說:“老弟,我也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大道理,咱就事兒論事兒。這人活一輩子,為人處事最起碼得講個道理吧?你說你把我們這的女孩給招走了,但是說真的,我們這麵是真不知道這事兒。要是你早跟我們打聲招呼,咱咋商量都行,這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兒,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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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肖納的語氣沉了沉:“但是你不能一上來就來硬的啊,直接給我這兒撬走十七八個人,你知道不?我這一下走了十七八個兄弟,我這買賣都快乾不下去了!兄弟,你這麼做,就有點太不地道了吧?我也不跟你繞彎子,就一句話,你說說,這事兒你打算咋解決?”
齊朝輝聽完,沒立馬搭話,反而左右扭頭瞅了瞅屋裡的情況,問肖納:“你就一個人來的?”
肖納點點頭,挺坦然地說:“對呀,我就一個人來的,你不用瞅了,我一個兄弟都沒帶。”
齊朝輝直接反問:“那你說,你想咋解決?”
肖納往沙發上靠了靠,吐了口煙圈說:“這麼的老弟,咱也彆扯那些沒用的,你把撬走我那十七八個女孩兒給我送回來,我領回去,這事兒咱就翻篇兒,行不行?完事兒我請你跟你身邊這幫兄弟吃飯,就擱我們洗浴,再給你辦張卡,以後你去洗澡,全免費!兄弟,你可能不了解我,我這人講究‘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要不我這把歲數了,也不能出來擺這事兒。我跟你說,我絕對不是一般人,這你能看出來吧?”
齊朝輝眯著眼瞅他,故意往深了問:“假如說,我就不把這十七八個女孩兒還你,你能咋整?”
肖納把煙屁股摁在煙灰缸裡,語氣一下沉了:“老弟,能好好談,咱就和平解決;談不攏,那就江湖事江湖了。我也不欺負你,你不也開洗浴嘛,指定沾點社會,要麼本身就是社會人——旁邊那不都是你老弟嘛?咱挑個時間地點,磕一下子就完事兒!社會人講規矩,江湖事就得江湖了,行不行?”
齊朝輝聽完,故意裝出副為難樣:“大哥,這事兒我不太懂,但你非得這麼鬨,那也行,你說啥時候?”
肖納抬眼瞅著他,確認道:“你意思是,這事兒談不攏了?非得打仗,非得江湖事江湖了,就磕一下子?”
“對,我就這意思。”齊朝輝說得乾脆。
肖納說這話的時候,旁邊的二剛他們離得不遠,全聽見了,一幫小子擱那兒偷偷樂,心裡都琢磨:“操,這老登都六十來歲了,還出來打仗擺事兒?純純老頑固!以為現在啥年代呢?還擱這兒跟咱甩點?我看他就是欠揍!”壓根沒瞧得起肖納。
可肖納壓根沒搭理他們,就盯著齊朝輝問:“你意思是同意甩點了?咱就真乾一下?”
齊朝輝一梗脖子:“大哥,你都這麼說了,咱不得乾一下嘛?你這把歲數了都敢跟我叫號,我要是不敢接,以後還在保定混不混了?我這洗浴還能乾不?”
“行,那咱就定明天晚上九點,也彆去彆的地方,就擱你洗浴門口。你把人碼齊了給我打電話,我直接過來,咱就比劃比劃——我絕對不欺負你。”肖納說得斬釘截鐵。
齊朝輝笑了:“嗬嗬,行。那大哥,咱打仗歸打仗,總得有輸贏說法吧?要是我這邊贏了,你咋辦?”
“你要是打贏了,我那洗浴都不乾了,直接給你,行不?”。
齊朝輝差點樂出聲:“哎呀大哥,不是我說,你這嗑嘮得真有意思!現在都啥年代了,打一場仗就能定買賣歸誰?”
“我說話算數。”肖納打斷他,“但我也跟你說清楚,你要是輸了,必須把那幫女孩兒還我,另外再拿一百萬賠償,沒問題吧?”
“沒問題。”齊朝輝應得痛快,“那咱就這麼定了?”
“對,就這麼定了。”肖納點頭,“說好了,我要是輸了,洗浴指定給你,絕不反悔。你這麼的老弟,我就等你消息,明天晚上九點,行不?”
“行行行,你先回去,明天我給你打電話,你過來就行。”齊朝輝擺了擺手。
“行,那我走了,就等明天晚上了。”肖納說著站起身,一轉身就往門口走。
旁邊的二剛瞅著他背影,沒忍住,歪著腦瓜小聲罵了句:“你個老登,真他媽能裝逼,純是老古董!還敢擱這兒跟咱叫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