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忻回到彙合點,安妮也一無所獲地帶隊返回。
朦朧的晨光透過樹梢,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切都模糊而神秘。
安妮的眼神依舊銳利。
“安妮,我在西側山坡發現了血跡。”林亦忻對安妮說道,“我覺得查先生很可能在西側。但剛才,我們什麼都沒找到。”
“林小姐,會不會是小動物留下的血?”林亦忻隊伍裡的一個年輕男子說道。
“不,我有一種感覺,他很可能在那附近。”林亦忻望著東方淡淡的天光說道。
“林小姐,我們一起去。”安妮用果斷的語氣說道,“把你覺得可能的地方再搜一次。”
隊伍再次艱難地穿過灌木叢生的山坡,鋒利的枝葉刮破了林亦忻的外套。
“就是這裡,血跡還有那些劃痕。”林亦忻對安妮說道,“我們搜索了以此為中心半徑三公裡範圍,但沒有收獲。”
安妮看了一下情況,向她手下的人員打出手勢。
安妮的那些手下十分訓練有素。
她的指揮,大多時候通過簡單的手勢,就能得到高效的執行。
而安妮和林亦忻兩人,緊跟著她那組人員,往岩洞方向走去。
漫無邊際的黑暗開始褪去,晨光透過茂密的植物照進來。
林亦忻和安妮兩人走近一處岩壁。
突然——
林亦忻感到一個冰冷的觸感抵在了後頸——槍管的觸感。
“彆動。”一個熟悉、沙啞、疲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亦忻渾身僵住,不敢回頭:“查英哲?”
身後的人沉默了一瞬,槍管卻沒有離開她的脖子。
安妮此時看到查英哲,明顯是吃了一驚。
這個英俊的男人此刻狼狽不堪——整整一夜的逃亡,滴水未進,左肩有大片的血跡。
他的臉上、胸前也有大量血跡,不過胸前的血已經乾涸,和泥土、汗水混在一起,將他的衣服染成深褐色——這些看上去應該不是他的。
他的臉上還有多道傷口,肌肉緊繃,唇色因失血而蒼白,拿槍的手甚至有微微顫抖,但那雙眼睛卻依然銳利如刀。
安妮迅速打手勢讓她的手下圍過來,查英哲才把槍放下。
待林亦忻轉身時,查英哲已躺在了地上,正由隊伍中的醫療人員在檢查情況。
安妮附耳在他唇邊,顯然在聽他吩咐什麼。
“查先生。”林亦忻想上前查看情況,卻被安妮阻止了。
“林小姐,查先生沒有生命危險。”安妮頓了頓,給身邊的下屬遞了個眼神,隨後道,“這裡非常危險,我先讓人送您回酒店。沒有特殊情況,您暫時不要離開。”
安妮說完,她的下屬便不由分說地引導林亦忻離開。
待她走遠了,安妮招來一個冷臉青年吩咐道:“去查林小姐最近三個月的所有通信記錄和賬戶往來。”
“還有,把今天在開工現場出現過的所有人,都排查一遍。”安妮補充道。
……
在返回市區的路上,林亦忻低著頭,似在思索。
她忘不了剛才回頭時,查英哲看她的眼神。
那個眼神非常複雜,表麵平靜,底下卻暗流湧動
她回望他,但他卻彆開了臉。令她不能再繼續琢磨他的情感。
但林亦忻至少能肯定一點,那就是,這個男人現在不願意見她。
為什麼呢?
一路回到了酒店,回到了熟悉的客房,她便感覺到強烈的疲憊感來襲。
但在睡覺前,她還是想給安妮去個電話,詢問一下查英哲的情況。
可是,拿起手機後她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
沒有通訊訊號,沒有網絡信號。而客房的電話,拿起後也沒有任何撥號音。
她起身想開房門去找前台報障,卻發現門把手竟然擰不動。
房門被從外麵鎖住了。
此刻,林亦忻才意識到,她是被軟禁了。
——
清寧府蘭花醫院。
vip病房的裝潢更像酒店套房,而非醫院病房。
原木地板、真皮沙發、落地窗外是清寧市中心的漂亮景色。
查英哲靠在調整到舒適角度的病床上,臉色已比幾天前好了許多。
左肩子彈貫穿傷,連帶撞車時的骨傷,都已完成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