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查英哲說道,“事情一結束就來找你了,你剛好出門。”
在林亦忻的麵前,查英哲的“對不起”多了很多。
林亦忻抿了抿唇,手在握住冰涼的金屬時頓了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把韁繩遞到她手裡。
“緊張?”他問她。
“沒有。”她開口,聲音比想象中輕,“真的可以這樣嗎?”
哢嗒。
金屬扣鎖上,聲音清脆得讓她心口一顫。
她沒敢看他,低頭去整理那些鏈子,動作有些笨拙,甚至不小心扯到他的手腕。
查英哲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如果這樣能給你一些安全感。至少,讓你覺得我不會突然消失。”
林亦忻沒回答,隻是攥緊了鏈子,在他靠近時猛地抬手。
查英哲任由她擺弄,喉結滾了滾:“在回曼隆之前,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這樣吧。”
林亦忻咬唇,半晌才低聲應了個“嗯。”
鏈子的長度很長,應該是專門設計過。
一端掛在床柱上後,足夠查英哲在套房的每個角落活動。
林亦忻沒有把握掌控他,她也沒這樣的意思。
她隻是在尋找一種暫時的安全感。
輕輕扯動對方的手腕,就能看到在眼前放大的臉。
林亦忻望著他銳利無比的五官,目光從眉毛到睫毛,從鼻梁到嘴唇。
他的五官還在繼續放大,直到最後低頭給她一個纏綿的吻。
查英哲單膝壓上床墊,吻了她很久,又貼著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陪你去洗澡,你需要好好睡一覺。”查英哲又親了親她的眉尖道,“不用擔心我會不見。”
他手上的束縛,發出珠寶碰撞般的悅耳輕響。
下午,查英哲安排的醫生趕來酒店。
林亦忻躺在床上輸液,查英哲就在她身邊陪著,不時喂塊水果給她。
更晚些時候,安妮飛機落地。
她直接來到酒店,保鏢在電梯口接她上樓。
林亦忻已經睡了。睡得很穩、很深,查英哲便沒有叫醒她。
他示意安妮坐下,聲音很低:“她好不容易睡著。”
套房客廳裡,他就坐在沙發上和安妮談事情。腕上掛著鏈子,另一端延伸向臥室。
安妮點點頭,看到查英哲手腕上的東西依舊麵無表情。
“工頭一家,檢方已經同意保釋,明天上午就能辦完手續。”
安妮翻開文件:“後續案子了結,如果丹娜想去國外的話,也能隨時安排。”
“嗯。保釋完後,我去見一麵。”查英哲接過事故調查文件,快速瀏覽著。
安妮遞過一個密封袋:“鄭家大少爺那宗綁票案,鄭秀衡涉事的證據。”
查英哲接過密袋,拆開翻閱。
林穆宇早就和鄭秀衡有過接觸,這點他們最近才知道。
原來這兩個人,在那時候,就搞過動作。
他揉了揉太陽穴。手銬鏈子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響。
“鏈子,……需要我準備鑰匙嗎?”安妮委婉地問道。
查英哲瞥了眼臥室:“她好像不懂怎麼鎖這個鎖扣。”
說完,查英哲把手銬的扣子啪嗒打開,又重新扣上。
“您要不要陪林小姐先休息?”安妮問道,“其他事情可以明天再彙報。”
“不用,”他搖頭,“我離開太久了,把剩下的事情說完吧。”
薩恩渡籠罩在夜的寂靜中,雨早已停,今晚是個清朗的夜晚。
臥室的門始終半掩著,查英哲偶爾會朝著那裡看一眼。
——
次日,林亦忻到7點多才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睛,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身邊的查英哲,淩晨才結束議事,現在還在朦朧的睡眠中。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身,看著熟睡中的男人。
他的睡顏鬆弛而平靜,輪廓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分明。林亦忻伸手虛虛地描摹著他的眉骨、鼻梁,最後懸停在他微微抿著的嘴唇上。
突然,他的眼睛睜開了。即使在疲憊的睡夢中,他依然保持著那份警覺。
“在看什麼?”查英哲望著她,神情又複鬆弛。
他伸手觸摸她的額頭,檢查她的體溫。抬手間,手腕發出輕響。
“看你。”林亦忻道。
查英哲笑了,抬起手想攬她入懷,卻又被床單勾住了手腕。
林亦忻的目光落在那截鏈條上,以及他手臂上,盤桓著的疤痕。
她忽然伸手,指尖拿起垂落的鏈尾,輕輕一繞,纏上他的另一隻手腕。隨後,她把鏈子掛上了床頭。
查英哲眉梢微動,卻隻是看著她。
“一醒來,就要這樣綁我?”他啞著嗓子問她,聲音裡呼吸明顯變快,“又怕我消失?怕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