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舟長老見沈冰心小小年紀便如此懂事,心中暗歎緣分不淺,當下囑咐她那欣喜得淚流滿麵的父母,讓他們為沈冰心備好換洗衣物。他會在沈府逗留一日,次日便帶沈冰心離開。
在沈老爺子的盛情邀請下,清舟長老踏入了沈府的待客廳。
交談間,他聽出老爺子話語中對自己身份的試探,卻並未惱怒,直接掏出了冰宮的身份令牌。
老爺子雖非修煉界中人,但年輕時曾與修煉界高手有過結緣,對這類身份令牌絕不會認錯。待確認清舟長老的身份後,老爺子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徹底放下了。
沈家盛情款待過後,清舟長老帶著沈冰心來到書房。他提筆蘸墨寫下一封書信,隨後手指掐動印訣,隻見那張紙竟憑空浮起,自動折成一隻紙鶴的模樣,展翅揮舞著翅膀飛出窗口,朝著血宮的方向翱翔而去。
沈冰心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清舟長老見狀,微微一笑道:“冰心,為師能遇到你,並非偶然。說起來,若兒那丫頭本處於閉關的緊要時期,卻已拜托她的師尊前去考核處,引你進入冰宮。”
“可恰逢師尊前去拜訪,我兩人因一些事務纏身,反倒耽誤了引薦你進血宮的事。你與血宮失之交臂,全因師尊這貿然拜訪,故此我與你也算結下了緣分。”
“如今收你為徒,也算是全了這份因果。日後要跟著師尊好好修行,方才你所見不過是小術罷了。為師相信,以你的資質和韌性,日後在修煉界必將大放異彩,不會遜於若兒那丫頭。”
清舟長老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提他與閻江因醉酒耽誤正事的緣由。
沈冰心聽聞此言,臉上露出慚愧之色。她一直以為,若兒進了冰宮後,早已將她們之間的約定忘得一乾二淨,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
清舟長老見狀,走上前寵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冰心,明日隨師尊離開後,再回來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現在快回去和你父母、哥哥好好道個彆吧。”
沈冰心聞言,小臉變得鄭重起來,朝清舟長老恭敬一禮:“弟子遵命!”隨後便怯生生地離開了書房。
清舟長老望著她的背影,見她這副壓抑天性、唯唯諾諾的模樣,不禁搖頭輕歎。
自己這弟子過去背負了太多,天性完全被壓製住了,看來日後還得在這方麵多費些心思才行。
第二天,沈冰心在清舟長老的帶領下,與父母、哥哥一一作彆。看著家人紅著眼眶揮手的模樣,她強忍著淚水,深深鞠了一躬,隨後便跟著師尊來到城外寂靜之處。
隻見清舟長老手指掐動間,一艘巴掌大的木船驟然變大,穩穩落在地麵。師尊溫和一笑,拉著她踏上船身。
木船緩緩升起,乘風飛入高空,沈冰心隻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腳下的城鎮漸漸縮成小小的黑點。
以前隻能遠遠仰望的雲彩,此刻像嫋嫋青煙般從身旁掠過,伸手仿佛就能觸到。直到這時,沈冰心才真正明白:
為何若兒當初進入血宮後,在沈家那般受人矚目。
為何自己拜入冰宮門下,一家人能在沈府重新獲得尊重——這淩駕於凡俗之上的力量,本身就帶著足以改變境遇的分量。
她望著身旁神色淡然的師尊,心中對未來的憧憬與敬畏交織在一起,握緊了拳頭。
清舟長老看著沈冰心一臉拘謹的模樣,溫和笑道:“冰心,日後師尊教導你修行時,或許會十分嚴苛,但平日裡,你儘可將師尊當成親人一般,無需這般拘束。”
他頓了頓,眼神添了幾分鄭重:“有一點你要牢牢記著——我清舟的弟子,隻有我能管教。旁人若敢欺負你,不必猶豫,儘管打回去;若是打不過,回來告訴師尊,師尊為你出頭。明白了嗎?”
清舟長老看著沈冰心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底泛起一絲心疼,抬手微笑著替她拭去眼淚,溫聲安撫道:
“丫頭莫哭,你可是為師的親傳弟子。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往後啊,說不定為師到了晚年,還得靠你孝順送終呢。”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幾分玩笑般的認真:“答應師尊,這是你最後一次落淚,好不好?”
沈冰心淚眼婆娑地朝師尊點了點頭,隨後師徒倆相視而笑,先前的哽咽與拘謹漸漸消散在風裡。
一路上,清舟長老並未刻意加快速度,木船隻是不急不緩地在雲層中飛掠。
他像是特意要讓這孩子好好看看這凡俗之上的世界,不時和藹地給沈冰心介紹著腳下的名山大川——哪座山藏著千年古刹,哪條河繞著沃野千裡,又哪座城池是南來北往的商路樞紐。
師尊的慈祥像春日暖陽,一點點融化了沈冰心心底的局促。
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歡快神色,仿佛一下子闖進了全新的天地,小手不時指著下方的大地,嘰嘰喳喳地向身後的師尊發問:
“師尊,那片亮晶晶的是湖嗎?城裡那些像螞蟻一樣動的,是在趕集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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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舟長老始終微笑著,耐心地一一回應,目光落在她雀躍的側臉時,滿是溫和與期許。
木船載著一老一小,在流雲間緩緩前行,將沈府的過往漸漸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