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青禪沉浸在悲傷中緬懷兩位師弟時,房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叩門聲,緊接著,閻江的聲音緩緩響起:“青禪兄,閻江向您老來請罪了,還請青禪兄允我開門一見。”
青禪聞言,猛地回過神來,抬手用衣袖匆匆擦去臉上的淚痕,強撐著疲憊的身軀,顫巍巍地起身走向房門。
開門的刹那,閻江看到青禪原本還算硬朗的身形此刻滿是蒼老悲戚,周身甚至透著一絲暮氣,不由得心頭一緊,下意識開口:“青禪兄,你……”
話還沒說完,青禪便抬手止住了他,聲音沙啞地低聲道:“安靜些,彆把冰心這孩子吵醒了。”說罷,他輕輕帶上房門,又瞥了岩漿一眼,冷聲道:“你隨我來。”
閻江見狀,立刻朝身後一同前來的血宮師兄遞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在原地等候,自己則獨自跟隨著青禪,朝著院門外的小廣場走去。
來到廣場上,青禪望著眼前寒潭中嫋嫋升起的白霧,沉默片刻才努力平複下心緒,頭也沒回,語氣帶著壓抑的沉痛問道:“閻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老夫細細說來。”
閻江見狀,先抬手朝青禪行了一禮,語氣帶著幾分歉意開口:“青禪兄,我可以向你陳述事實,但你必須立下毒誓與天道誓言,保證這個秘密絕不向他人提起。”
說到這裡,他微微頓了頓,最終眸光還是沉了下來,語氣堅定:
“不然,您老就當是我殺了清舟兄,這筆因果您找我算便是。不過我也不勞煩您動手,還請容我些許時日——待我安頓好若兒那孩子,便會去清舟兄墓前,以死謝罪。”
話音落,他低下頭,任憑清禪發落,低頭的瞬間,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悄然砸在地麵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青禪聽完這番話,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平靜。他豁然轉身,先是掄起拐杖輕輕砸了一下閻江的腦袋,隨即手指顫抖著指向他,聲音裡滿是悲泣:
“閻江!我混你的賬啊!你與清舟師弟關係莫逆,若非特殊情況,你怎會對他出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說著,他急切地抖動著手中的拐杖,重重敲擊了好幾下地麵,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心上,滿是難以抑製的悲痛與焦灼。
可閻江卻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態,用沉默堅守著自己的要求——不立誓,便絕不吐露真相。
青禪本就因兩位師弟接連隕落悲痛欲絕,若不是牽掛著田威與冰心兩個尚未成長起來,他早已不顧一切要斬儘所有相關之人。
此刻既急切想知道清舟隕落的真相,又眼見閻江如此執拗,終究是沒了辦法。
他顫抖著豎起三根手指,用帶著哭腔的聲音,一字一句立下了毒誓與天道誓言,承諾絕不將秘密外傳。
見青禪立誓,閻江先是再次躬身致歉,隨後才紅著眼眶,哽咽著將禁地中的所有經過緩緩道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以麵觸地,壓抑的嗚咽聲從喉嚨裡溢出,滿是愧疚與悲痛。
青禪聽完整個經過,抬手用力擦了擦再次變得渾濁的視線,上前一步,彎腰將閻江扶起,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道:
“閻江啊,我師弟的死不怪你,要怪就怪萬毒門的萬峰,也怪我當年不該與萬毒門結下死仇,才釀成今日的禍事。”他懊悔地搖了搖頭,又接著說:
“老夫感激你對冰心那孩子一片良苦用心,但老夫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冰心那孩子,我會好生照看。但這事,你還是親自向她解釋清楚吧。”青禪歎了口氣,拍了拍岩漿的手臂,“你是清舟師弟的至交好友,老夫怎能眼睜睜看著冰心稀裡糊塗地怨恨你?”
“青禪兄,你雖知道了始末,可你哪裡明白——”閻江急切地打斷他,聲音裡滿是痛苦:
“我當時親自動手斬下清舟兄頭顱的那一刻,心裡有多難過、多自責?就算是形勢所逼,也改變不了我是‘凶手’的事實啊!”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帶著不容動搖的決絕:
“我意已決,哪怕冰心不找我複仇,待我了斷塵緣,也會隨清舟兄而去。既然結果都是一樣,何不讓冰心借此了卻心中執念?”
“況且這樣,對她的成長才最有幫助,也能逼著她快速變強。”
說到這裡,岩閻江的聲音又沉了幾分:“更何況,退一萬步說,清禪兄,你能感同身受嗎?”
“冰心那孩子可是眼睜睜看著我斬下她師尊的頭顱,哪怕其中有再多隱情,她也難以釋懷啊!”
青禪聞言,心猛地一顫——他何嘗不知道閻江說的是實情?
耳聞的真相與親眼所見的衝擊,根本不可相提並論。就算日後把所有隱情都告訴冰心,以那孩子對清舟的敬重,恐怕也難對此事釋懷。
思慮至此,青禪不由得暗自思忖:這事必須從長計議。他絕不能看著冰心錯殺閻江,到頭來,落得個親者痛,仇者快的下場。”
可轉念一想,眼下閻江這份“自毀式”的用心,或許真的是支撐冰心撐下去、儘快變強的唯一動力。
一番權衡後,青禪決定暫且順著閻江的意,先把這事緩下來,日後再想辦法化解冰心心中的仇恨。他望著閻江滿是決絕的臉,終是重重地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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