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軍帥帳中,戈弩坐在帥案後,靜靜聽完塔烈的彙報,緩緩起身,踱步至懸掛的坤輿地圖前。
他神情凝重,雙目微微眯起,沉聲道:“塔烈,據我們潛入天朝的暗線傳回的消息,天朝東南北三邊守軍皆有調動,就連內部官道上,也有秘密行軍的痕跡。”
指尖輕輕點在地圖上的西北蠻疆一帶,他語氣愈發沉凝:“不難判斷,天朝皇帝正在暗中調集兵力,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我這西北蠻疆。”
“如此一來,天朝大軍的聲勢會越來越盛,此消彼長之下,我們隻能被迫退回荒漠深處——這任務,可就徹底失敗了。”
塔烈聞言,抬眸看向坤輿地圖,眉頭微蹙思索片刻,才躬身拱手道:“如今我蠻軍與天朝大軍始終處於遙遙對峙之態。”
“先前拓金鵬雖以守待戰,卻也偶爾會衝出荒漠,與我蠻軍正麵廝殺;可自從沈擎空到來後,二人貌合神離,相互提防卻又彼此呼應,反倒絕不會輕易在荒漠中與我們決戰。”
他話音一頓,語氣添了幾分凝重:“即便我軍勇士皆已魔化,戰力今非昔比,但若強行攻關,也毫無勝算。”
“為今之計,唯有給天軍製造危機,化被動為主動,逼迫他們出關與我們決戰!”
“屆時兩軍對陣,正是我們設計的良機——既能讓拓金鵬報仇雪恨,又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挑唆沈擎空與拓金鵬自相殘殺。”
塔烈眼神銳利,一字一頓道,“這才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戈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滿意地微笑著點了點頭,沉聲道:“說得不錯。那你再說說,具體該如何挑唆他們自相殘殺?”
塔烈聞言,眉頭緊鎖,低頭沉吟盤算起來。戈弩也不催促,隻是負手立在地圖前,靜靜等候他的回話。
良久,塔烈猛地抬頭,眼神驟然一亮,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躬身拱手道:
“首領,依屬下之見,沈擎空與拓金鵬皆非等閒之輩,心性堅韌且多疑。”
“此事我們隻宜引導,不宜插手——我們要做的,不是直接挑唆,而是順勢為他們創造合適的契機,幫他們避開天朝朝廷的耳目,讓他們能毫無顧忌地決一生死!”
戈弩聞言,眼中讚許更甚,猛地一拍桌案,語氣難掩激動:“好!言之有理!”
“那你倒是再細說——如何給天朝大軍製造危機,逼他們不得不出關?”
“又如何設計戰場,讓沈擎空與拓金鵬了斷恩怨?還有那至今沒露蹤跡的沈冰心,該怎麼防範她壞了我們的大事?”
塔烈早有盤算,躬身拱手答道:“首領,依屬下之見,其一,我們可從荒漠深處,將那些已然魔化、徹底失了人性的蠻族部眾,以鮮血儘數吸引至此地!他們如今隻剩嗜血本能,留著反而是心腹大患。”
他眼神沉凝,語氣帶著篤定:“試想,一旦這邊關聚集的嗜血魔化者越來越多,即便沈擎空、拓金鵬二人還能沉住氣,天朝皇帝也絕不會坐視魔化危機日漸壯大——到那時,必然會強令二人率兵出戰!”
“而我們隻需集結足夠多的魔化者,待我蠻軍勇士正麵牽製天朝大軍,便讓這些魔化者趁勢攻向內陸!”
塔烈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沈冰心身後的那些護道者,向來秉持所謂‘仁心’,見內陸百姓遭難,定然會出手阻攔。”
“如此一來,沈冰心身邊沒了高手相護,再由我親自出手纏住她,她便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說到此處,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帶著幾分坦誠:“隻是如何設計沈、拓二人廝殺的戰場,屬下目前還暫無頭緒。”
戈弩邁步走到塔烈身邊,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欣慰:“看到你如今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明,我心甚慰。”
“塔烈,一定要守住本心,莫要被魔性蝕了心智——你要記住,生而為人,最大的倚仗從不是蠻力,而是這裡。”說著,他屈指叩了叩自己的太陽穴。
“你提出的計策,諸多地方都可行,隻是細節上還需打磨調整。”
他話鋒一轉,語氣添了幾分胸有成竹,“至於沈擎空與拓金鵬的決戰之地,我早已為他們選好。”
談及沈冰心,戈弩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低聲道:“嗬嗬,這沈冰心背後有護道者撐腰,我們目前確實惹不起。”
“可若是她‘意外’死在了荒漠深處,那些憑怨煞之氣凝聚而成的怪物手中呢?”
塔烈目光中滿是感激與堅定,躬身拱手對著戈弩道:“這還全賴首領您一巴掌打醒了我!如今每一次克製魔性,都如烈火焚心般備受煎熬,但我絕不會再讓首領失望!”
他稍作沉吟,又道:“不過首領,屬下思來想去,覺得您說的為沈擎空、拓金鵬打造的決戰擂台,想必就是北陵荒丘一帶吧?”
“而沈冰心的葬身之地,應是西盤峽穀中——那個最棘手的怨煞怪物,對嗎?”
戈弩微笑著點了點頭,眼中讚許不減:“你隨我征戰多年,果然最懂我心思。至於你另一個建議,完全可行。”
他語氣帶著十足的底氣,“我們的蠻族勇士身上有魔印氣息,那些失了心智的魔化者,隻會對天朝軍民下手,不會攻擊我們蠻族勇士——這,便是我們破局的最大王牌。”
“來,隨我仔細推敲各項落實細節。”說著,戈弩便拉著塔烈走到帥帳旁的沙盤前。
兩人俯身對著沙盤,時而低聲爭執,時而點頭附和,將各項計劃拆解得細致入微,在帥帳中悄然展開了精密籌備,一場針對天朝大軍、沈擎空、拓金鵬乃至沈冰心的陰謀,正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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