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全無回應,他就心如死灰。
桂月,東城,東城人民醫院
病房裡,儀器不停地發出“滴滴”的聲響。
這聲響格外刺耳,生生地扯著南煙的腦袋,疼得她頭顱要炸裂開了。
這幾日,明輕既要照顧她,又是為父親的事情忙前忙後的。
南煙看在眼裡,心中滿是難受與心疼。
值得慶幸的是,南父已經並無大礙,身體也在逐步恢複之中。
明輕不過是暫時離開去了趟廁所,可等他回來時,卻發現整個病房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南母泣不成聲,一邊哭一邊指責南父“沒良心”。
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母同樣在一旁抹著眼淚,情緒激動地叫嚷著要回灌城。
南父則不停地絮叨著自己這段時間有多辛苦,可卻沒有一個人關心他。
唯有明父,一臉平靜地站在一旁,仿佛這混亂的場景與他毫無關係。
而在病房的角落裡,南煙渾身顫抖著,孤單地瑟縮在那裡,無人問津。
明輕一眼便看見了南煙,心急如焚,急忙快步上前,焦急地喚道:“阿因。”
然而,她卻毫無反應,眼神空洞,宛如靈魂脫離了身體一般。
明輕心中猛地一緊,瞬間意識到她的病發作了,而且情況似乎極為嚴重。
他的眼眶泛紅,汗珠密密麻麻地沁了出來,他滿心焦急,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
可南煙就如同一尊雕塑,一動不動的,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幾分鐘後,南母停止哭泣,才注意到了這異樣的氛圍。
她的眉頭緊皺,腳步急促地趕過來,臉上寫滿了擔憂與慌張:“這是怎麼回事?”
明輕抬起頭,滿臉的無助,聲音帶著哭腔,快速向南母說明了情況。
話音剛落,明輕突然抱起南煙,轉身衝出門去。
醫院裡,慘白的燈光無情地灑在走廊上。
精神科的診療室內,醫生在仔細詢問、檢查後,為南煙治療。
南煙服下藥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醫生摘下眼鏡,輕輕歎了口氣,神色凝重地看向明輕,緩緩開口:“很遺憾,她的ptsd沒能得到有效控製,長期的創傷應激導致大腦神經遞質係統紊亂,影響了神經可塑性和大腦的情緒調節功能,已經發展成雙相情感障礙了。”
醫生搖了搖頭,惋惜道:“目前從症狀判斷,她處於雙相情感障礙的抑鬱發作期,伴隨顯著的精神運動性抑製、情感淡漠和認知扭曲。”
明輕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變得空洞,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氣,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南煙。
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暗,隻有頭頂的那白熾燈發著微弱的光,在她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她靜靜地躺著,睡顏美得傾國傾城,卻將他的心狠狠撕扯著。
他的手輕輕搭在床邊,手指微微顫抖,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無助。
這段時間,南煙反複目睹父母激烈的爭吵。
他們尖銳的指責讓南煙深陷泥潭中,一點點被黑暗吞噬。
每一次爭吵都像一把刀,在她的心上狠狠劃下一道道深深的口子。
他收回目光,緩緩低下頭,雙手用力地揉搓著頭發。
他要崩潰了。
他在無儘的絕望中。
黑暗裡,他找不到一絲光亮。
明輕不知道怎麼辦,他受不了她這麼痛苦的模樣。
南煙緩緩轉醒,可狀態卻依舊如之前那般,毫無反應,眼神呆滯。
她雙唇緊閉,一句話也不肯說。
不管明輕如何呼喚、如何觸碰,她都毫無反應。
明輕長歎一口氣,端著一碗粥,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