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少說幾句。”
女孩聞聲立刻一跺腳,可看著鄧思道嚴肅的目光,她撇了撇嘴低下頭。
“哎。”
鄧思道歎息一聲,不過嘴角倒是露出淡淡笑意。
這丫頭雖然吵。
可那紙紮術的天賦卻是舉世罕見。
隻要給與成長的機會,追上先祖也不是不可能。
原本吾門避世的小城,城隍滅了幾百年,氣運更是稀薄如塵,注定不是這丫頭成長的土壤。
因此鄧思道在察覺到天地壓製消失後,就第一時間帶著這丫頭來燕北。
燕北,是一塊好的土壤!
不過在他見過林默之後,念頭便又悄然發生了改變。
他不僅想要讓吾門紮根在燕北,更要讓這丫頭能與林默締結一份香火情。
“能夠頻頻突破天地壓製,這是時代選擇了他!”
“還有那一屋子的法器和靈器,這更像是過去也選擇了他。”
鄧思道眼中神采連連。
這就是氣運之子啊!
方方麵麵皆有根源,皆能將就,一切就像是命運的抉擇,無可挑剔!
“吾門啊。”
他腦海裡思緒如潮水翻湧,同時還想到了凋零的吾門。
之前在他那一代,年輕時還有七八位弟子。
可後來都受不了生活的苦,下山換了行當。
“大師兄聽說為了討媳婦,八幾年出去打工,好像是去工地紮鋼絲去了。”
“二師兄來過信,說趕上下海潮,他憑借紙紮術練出的手藝,開了個按摩店,沒過半年就來信說進號子了。”
“穴位不精,按死了人,判了二十多年。”
“四師弟……”
鄧思道腦海裡過往的記憶快速流轉,這也是他的習慣了。
作為吾門的掌門,既算不上宗門,又與尋常家族不同,剩他一人孤守隱世在一座小城,背負著祖上的傳承。
這些記憶就是振興吾門之外他唯一在意的事。
“爺。”
女孩的聲音再次傳來。
鄧思道回過神來,腳下一瞬站定。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城南的邊緣,遠處衝天的陰氣翻騰,好似幾十米高的海嘯一般,遮天蔽日。
“那裡好恐怖!”
女孩聲音帶著顫抖。
鄧思道輕輕嗯了聲,示意女孩不用害怕,他則一甩袖子。
咻咻咻!
一道道青鶴從袖口裡飛了出來。
這些青鶴隻有巴掌大小,淡淡青光下,可以看出都是紙紮而成。
近二十隻青鶴如同活物般,飛出來便拔高到半空中,呈環繞狀,將鄧思道和女孩護在其中。
“退後幾步!”
鄧思道輕聲道。
女孩馬上拉開些許距離。
“看好了,吾門紙紮術中的九陽化陰陣,乃是以自身精氣神為主,核心依舊是禦靈化物,取陰陽中正。”
鄧思道雙手結印,袖口之中猛地伸出一隻手,緊接著是一個雪白的紙人。
下一秒。
紙人一分為八,齊齊抬起手和鄧思道一同結印。
霎時間。
連同鄧思道在內的九道人影,紛紛旋轉起來,像是在隔空吞噬陰氣。
其中的鄧思道,目光堅毅,甚至帶著幾分決然!
“吾門有幸,末法時期收了這堪比老祖之資的獨苗丫頭,更有幸見到了林默此子!”
“萬般皆是緣啊。”
鄧思道盯著衝天的陰氣。
“此舉老夫不僅要給吾門後人爭取到成長的土壤,更要如當年的老祖一般,再借一次大氣運,吾門說不定能達到一個更高的高度!”
“拿老夫這條命來拚一把,為後人爭這一線氣運!”
“這就是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