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昭示江南七郡吏,官紳魄喪畏刑章_玄楨記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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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昭示江南七郡吏,官紳魄喪畏刑章(1 / 2)

卷首語

《大吳會典?食貨誌》卷四十五《漕糧監察篇》載:“江南漕運新規推行月餘,玄夜衛密報‘蘇州知府士紳黨羽)私設糧倉,以沙充米、混次摻假,為士紳轉移好米’。

時太保謝淵掌漕運整飭事,恐官官相護致弊案敗露,遂密調玄夜衛北司校尉、禦史台監察員、戶部糧吏三方,星夜赴蘇州查抄。倉內查獲‘沙米混合糧’萬五千石底層鋪沙三尺、中層摻次米六成、上層覆好米二成),及蘇州知府與士紳往來分潤賬冊記‘每石好米私分銀二分’)。

淵遂將沙米樣本、賬冊實證傳示江南七府,令各府自查糧倉,革除‘以沙充米’之弊,史稱‘漕運糧倉查抄’。”

此案實乃漕運史上積弊與革新的深刻寫照——曆代漕運雖為軍國命脈,卻屢遭官紳勾結侵漁,或以次充好、或暗度私倉,致“倉廩虛耗於上,邊軍饑寒於下”的困局往複上演。古之賢達治漕,多以分權製衡防串通、實證公示破蒙蔽,形成“三司互監、鐵證示眾”的治弊傳統。

謝淵之查抄,非逞威立勢,實乃循曆史鏡鑒而破根弊、立公信:借玄夜衛、禦史台、戶部三方分掌緝捕、封證、核驗之權,恰如秦代“封堤製度”之倉門封印、宋代路級四司之分權舊例,以製度剛性防官官相護;憑沙米樣本與分潤賬冊為鐵證,比清代督撫查倉必攜“漕糧密度秤”之規,用實物說話揭貪腐本質;傳示江南七府儆效尤,則承唐代綱運公示、清代糧倉揭參之法,令積弊無所遁形。其“斬草除根,公義不撓”的直臣風骨,正是對曆代治漕智慧的薪火相傳,為漕運清明立下行之有效的製度範式。

吳郡守臣匿私倉,沙糅漕粟充廩藏。

賢卿密遣三司吏,星馳勘覆破譎藏。

沙沉粟腐呈實證,籍書曆曆記貪殃。

昭示江南七郡吏,官紳魄喪畏刑章。

元興周忱嘗革弊,今承故鑒肅漕綱。

邊營得食無沙粒,黔首免負樂耕桑。

案上攤著玄夜衛北司送來的密報,桑皮紙邊緣沾著倉灰,墨痕還帶潮氣,顯是剛從蘇州傳回。密報寫道:“蘇州知府於城西廢寺設私倉,倉門偽裝‘觀音殿’匾額,內儲漕糧萬五千石,底層鋪沙、中層摻次米,僅上層覆好米,為士紳轉移好米至私售渠道。戶部侍郎江南籍)已派人通風報信,知府正欲轉移沙米。”旁附暗探手繪的私倉地圖,標注“寺後地窖入口,有衛兵四人值守”。

謝淵身著墨色鱗甲,肩甲處舊戰痕在燭火下泛著暗紅,指尖撫過“以沙充米”四字,指腹能覺出紙頁的粗糙——這不是簡單的摻假,是把漕糧當“泥沙”算計,把邊軍的饑腸當“藏私”容器。案角放著兩囊樣本,一囊是邊軍送來的“沙米混合物”沙粒占三成,米多癟黴),一囊是元興朝漕糧顆粒勻淨,無半分雜質),兩囊並置,像一道血痕,劃在“漕運清明”的承諾上。

燭火搖曳間,謝淵想起前日戶部侍郎來訪的場景——那位侍郎身著緋色官袍,手裡捏著蘇州產的團扇,笑言“蘇州知府治漕勤勉,偶有米質參差,恐是漕卒裝卸不慎,不必興師動眾”,話裡話外都在為知府開脫。彼時他便疑侍郎與知府有勾連,今見密報“侍郎通風報信”,方知官官相護已深——若不速查,沙米恐被轉移,貪腐者將逍遙法外。

案頭還放著《元興朝漕弊檔》,記著周忱任江南巡撫時,曾查抄鬆江漕官私倉,獲“沙米糧”萬石,遂傳示各府,終使“以沙充米”之弊十年未複。謝淵指尖在“傳示各府”四字上反複摩挲,心中已有定計:查抄需三方同往,防串通;實證需即時封存,防篡改;查後需傳示江南,防複萌——唯有釜底抽薪,方能斷官紳勾結之根。

“傳玄夜衛北司指揮使、禦史台監察禦史、戶部糧吏司郎中議事。”謝淵對親兵道,聲音壓得低卻堅定。未及半刻,三人已入署,玄夜衛指揮使身著勁裝,腰間佩刀;監察禦史衣青袍,手持憲牌;糧吏郎中著綠袍,攜《漕糧核驗式》。謝淵將密報與地圖攤開:“蘇州知府私設糧倉,以沙充米,戶部侍郎已通風報信,若不速查,實證恐失。今命你三人各帶屬員,今夜子時啟程,走水路赴蘇州,明日辰時查抄私倉——玄夜衛控衛倉兵,禦史台封賬冊,戶部驗米質,三方各司其職,不得互通消息,防官官相護。”

玄夜衛指揮使躬身:“大人放心,屬下定帶五十名校尉,圍私倉四周,不讓一人進出。”監察禦史補充:“下官會帶兩名書吏,即時封存賬冊,按《禦史台查案規程》畫押,不讓賬頁有半分篡改。”糧吏郎中則道:“下官攜‘漕糧密度秤’元興朝傳下的驗糧器,沙與米密度不同,可測摻沙量),定驗出沙米比例,留存實證。”謝淵點頭,取過兵部令牌遞與三人:“持此牌,沿途驛站需提供快船,若遇地方官阻撓,可先扣押,再報某處置。”三人接牌,齊聲領命,旋即退去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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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下,謝淵取過《大吳律?食貨律》,翻至“漕糧摻假”條:“漕官與士紳勾結,以沙、次米充好者,革職抄家,流放三千裡;所涉糧石,充作邊軍糧。”墨跡如鐵,他想起邊軍糧官的哭訴:“士卒煮米,鍋底沉沙半寸,一碗飯半碗沙,哪能吃飽?”指尖捏緊律冊,指節泛白——今夜查抄,非為追責,是為讓邊軍碗裡無沙,讓漕運糧裡無弊。

玄夜衛指揮使傳回密報:“已抵蘇州城西廢寺,私倉入口偽裝‘觀音殿’,衛兵四人已控製,正準備破門。戶部郎中測倉外地麵,密度異常,確有地下糧倉。”謝淵立於衙署窗前,望著江南方向,心中雖急卻穩——三方同往,各掌其職,官官相護難成。未幾,密報再至:“倉門已破,地窖深三丈,分三層:底層鋪沙三尺,中層儲米萬石摻次米六成),上層儲米五千石好米二成),沙米混合糧共萬五千石。禦史已封存賬冊,記‘蘇州知府與士紳某私分好米五千石,每石分銀二分,得銀百兩’。”謝淵即刻命人備馬,欲親赴蘇州核驗——他恐地方官篡改實證,更需親見沙米之弊,方能讓傳示各府時有足夠底氣。行至半途,遇戶部侍郎的親信攔路,那親信身著青衫,手持侍郎名帖:“侍郎大人請謝太保留步,言蘇州知府乃‘一時糊塗’,願補繳糧稅,望太保暫緩查抄,勿傷江南官紳和氣。”

謝淵勒馬,目光如炬:“‘一時糊塗’?萬五千石沙米,是多少邊軍的口糧?侍郎若真心為江南,當勸知府伏法,而非為其說情!若再攔路,便按‘阻撓查案’論罪,連侍郎一並參奏!”親信被斥得臉色慘白,不敢再攔,謝淵策馬疾馳,馬蹄揚起塵土,像要踏碎這官官相護的陰霾。

傍晚抵蘇州私倉,地窖口已圍玄夜衛校尉,火把將四周照得通明。謝淵拾級而下,地窖內潮濕刺骨,黴味混著沙粒的土腥氣撲麵而來。戶部郎中正用密度秤驗米:“大人,此米每石含沙三成五,次米六成,好米僅五成,按《漕糧核驗式》,屬‘劣糧’,不得解京。”說著遞過一碗沙米混合物,沙粒沉在碗底,米粒乾癟帶黴,與邊軍送來的樣本無二。

禦史台監察禦史展開賬冊,指尖點著某頁:“大人,此頁記‘元興三十七年秋,士紳某送好米五千石至私倉,知府分銀百兩,沙米充漕糧解京’,筆跡與知府平日判案一致,可證其罪。”謝淵接過賬冊,墨痕雖淡,卻字字如刀——每一筆分潤,都是邊軍的饑腸;每一粒沙米,都是官紳的貪念。

此時,蘇州知府被玄夜衛押至,身著囚服,頭發散亂,卻仍狡辯:“謝太保,此倉乃士紳所設,下官隻是‘監管不慎’,非故意勾結!”謝淵冷笑,將沙米碗遞至其麵前:“監管不慎?底層鋪沙三尺,中層摻次米六成,若非蓄意,何以致此?賬冊記你分銀百兩,你敢否認?”知府見實證確鑿,臉色驟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下官……下官知罪。”

謝淵命人將沙米樣本分裝百袋每袋附“蘇州私倉查抄”封條),賬冊抄錄七份,分送江南七府。又召蘇州府通判:“命你暫代蘇州知府職,即刻組織人手,將沙米中的沙粒篩出,次米折價變賣,好米解送邊軍,不得有誤。”通判躬身領命:“下官遵旨,定不辜負太保所托。”

入夜,謝淵在蘇州府衙擬《江南糧倉自查令》,寫道:“今查抄蘇州知府私倉,獲沙米萬五千石、貪腐賬冊,此乃‘以沙充米’之鐵證。令江南七府,三日內自查所轄糧倉,需玄夜衛、禦史台、戶部三方同驗,若有沙米、次米摻假者,即時上報,若隱匿不報,與蘇州知府同罪。”令末附《大吳律?食貨律》相關條款,及蘇州沙米樣本的描述,處處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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