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誰揮巨劍裁昆侖,欲挽銀河滌甲瘢_玄楨記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 曆史軍事 > 玄楨記 > 第890章 誰揮巨劍裁昆侖,欲挽銀河滌甲瘢

第890章 誰揮巨劍裁昆侖,欲挽銀河滌甲瘢(1 / 2)

卷首語

《大吳通鑒?邊事紀》載:“奉天殿議於科密約案未決,宣府衛副總兵趙承業石崇心腹,素掌宣府衛前軍調度)戎裝闖殿——甲胄沾京郊黃土非張家口黑褐土),聲嘶力竭奏:‘於科舊部於張家口嘩變,聚眾數千,執刀盾占驛站,號“迎回於將軍、清君側”,斥候探得欲攻萬全衛!’

帝桓覽奏震怒,龍椅扶手鎏金紋被攥出淺痕。鎮刑司副提督石崇即刻出列,叩請速派軍鎮壓:‘此必於科暗中傳信指使!科在獄仍不思悔,煽動舊部亂邊,欲逼陛下釋己;若不速剿,恐叛軍勾連瓦剌,北疆危矣!’

太保謝淵旋即駁之,言‘承業昨日辰時離京返宣府,按驛路規製,快馬需兩日夜程方能抵宣府,張家口距宣府又需半日;承業今日辰時即攜嘩變報至殿,其間僅一日,斥候往返傳遞、核查情狀皆不及,時機顯偽’;昌順郡王蕭櫟亦附議,奏請‘遣於科舊參將李誠素得邊軍信任,曾隨科守大同衛)為使,攜科獄中手書囑舊部“守邊勿亂,待辨清白”)赴張家口安撫查情;宣府總兵周武率兩萬軍援萬全衛,嚴令“非叛軍攻城不得接戰”,既防邊亂蔓延,又免錯殺忠良’。

未逾三刻,一‘傳報兵’實為石崇指使詔獄卒假扮,身傷為偽造)持染血密報闖殿,伏地哭奏:‘萬全衛西城門遭叛軍猛攻,外城已破,守兵傷亡過半,守將乞陛下速援!’石崇複請鎮壓,言‘再遲則城破、邊軍潰’;謝淵仍主查,諫‘傳報兵不能答萬全衛守將姓名、戍邊規製,傷跡亦非戰創,恐為偽報’。

帝桓權衡良久,乃下旨:‘周武率軍兩萬援萬全衛,嚴守“非攻不戰”;李誠攜於科手書、兵部勘合赴張家口,許便宜行事;趙承業暫留京,由玄夜衛看管,待查其報虛實。’

時趙承業實奉石崇密令:偽奏嘩變,欲借鎮壓之名除於科舊部皆為邊軍精銳,素察石崇私通瓦剌事)、構陷謝淵‘縱叛誤國’;吏部尚書李嵩以‘吏部銓選邊將需速定’為由促鎮壓,隱承業與石崇私交;玄夜衛北司指揮使秦飛則偽稱‘北司密探報叛軍與瓦剌勾連’,助崇構陷。舊黨構陷之網自中樞密約案)延及邊地偽叛),欲借邊亂動搖社稷根基,帝桓雖察其跡,卻因舊黨掣肘邊餉、掌控部分邊軍,暫未深究,實乃大吳朝邊地與中樞交織之危局。”

奉天殿驚傳邊警偽報驟至亂朝綱),張家口偽叛藏奸心腹弄權謀忠良),舊黨借亂謀權構陷延及邊軍),三者環扣,皆為天德朝“中樞奸佞亂政、邊地忠良受困,帝權妥協護奸”之險,社稷安危懸於一線。

長城

燕山萬仞截雲根,秦皇驅石築龍蹲。

飛堞直淩天狼目,危垣高矗漢月魂。

刁鬥傳霜侵甲冷,烽煙連漠蔽天昏。

秦碑蝕蘚埋幽憤,漢燧凝塵鎖舊痕。

曾聞胡笳逐雁落,亦見戍客對燈言。

白骨堆邊月如線,黃沙儘處風猶奔。

誰揮巨劍裁昆侖,欲挽銀河滌甲瘢。

千古興亡皆入目,長風為我蕩關門。

奉天殿的金磚泛著冷光,香爐裡的細煙纏成一縷,飄在群臣頭頂。於科密約案的爭論剛歇,緋袍文官們還在低聲商議張啟的核驗結果——雖已證密約偽造,石崇卻以“查無實據”搪塞,蕭桓也未深究,隻說“再議”,此刻殿內的肅穆本就帶著幾分壓抑。忽聞殿外傳來“噔噔”的馬蹄聲——不是朝會應有的儀衛步聲,而是急促的戎裝踏地聲,帶著邊地的塵土氣,撞碎了這脆弱的平靜。

“陛下!大事不好!”宣府衛副總兵趙承業掀簾闖殿,甲胄上的銅片碰撞作響,肩頸處沾著未乾的黃土,甚至還掛著半根枯草,刻意營造出“星夜奔襲報急”的模樣。他單膝砸在金磚上,動作太急險些栽倒,雙手高舉過頂,聲音帶著刻意練過的嘶啞:“張家口急報!於科舊部聚眾數千嘩變,占了驛站,還喊著‘迎回於將軍、清君側’的口號!宣府衛的斥候說,他們已經開始清點驛站的糧草,似要攻萬全衛,再逼陛下釋放於科!”

殿內瞬間死寂,連香爐的煙都似凝住了。蕭桓坐在龍椅上,冕旒上的珍珠猛地晃動,他攥緊扶手,鎏金紋飾硌得掌心發紅,聲音裡滿是震怒——這震怒半是真半是演,既怕邊軍真亂,更怕舊黨借亂生事:“於科還在詔獄待審,戴著重鐐,連探視都受限,他怎會傳信出去?!是他舊部忘了邊軍的規矩,還是有人在背後挑唆?!”話音落下時,龍椅的扶手被他捏出細微的痕,目光卻悄悄掃過石崇,見石崇眼底閃過的得意,心裡已明了七八分。

趙承業趴在地上,頭埋得更低,聲音卻更清晰,字字句句都往於科身上引:“陛下,叛軍多是於科當年帶出來的‘大同銳卒’,對科忠心耿耿,說不定是科在入獄前就留了密信,讓舊部伺機而動!這些人戰力極強,宣府衛現有兵力不足,恐難抵擋!若不儘快派軍鎮壓,萬全衛一失,宣府門戶大開,瓦剌若從黑石嶺出兵,京城都得受威脅!”他說著眼眶泛紅,擠出幾滴眼淚,垂在身側的手卻悄悄摸向袖中——那裡藏著石崇今早派人塞給他的密信,上麵寫著“需哭求鎮壓,咬死於科主使,逼謝淵表態,若謝反對,就說他護著於科”,此刻每一句說辭,都精準踩在密信的指令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緋袍列中,李嵩悄悄給石崇遞了個眼色,隨即咳嗽一聲,吸引群臣注意;玄裳列裡,秦飛挺直脊背,手按在腰間佩刀上,擺出“隨時可領兵平亂”的姿態——按舊黨約定,他們要借這場“嘩變”,把謝淵拖進“縱容叛軍、包庇於科”的罪名裡,若能趁機收編邊軍,更是意外之喜。謝淵站在文官首列,眉頭擰成疙瘩,指尖掐著朝笏的邊緣:趙承業昨日還在京城,隨石崇參加了鎮刑司的私宴,席間石崇還拍著他的肩說“明日回宣府,多盯著於科舊部”,怎麼今日一早就出現在奉天殿,還帶來了“嘩變”的消息?這路程,快得不合常理,分明是早有預謀。

“陛下!此必是於科暗中指使無疑!”石崇從武將列中快步出列,玄色官袍的下擺掃過金磚,帶起一陣風,刻意製造出“急切護駕”的姿態。他躬身時,目光刻意掃過謝淵,語氣裡滿是“憂心忡忡”:“於科被查時,臣就察覺他神色不對,似有後手!如今他舊部嘩變,喊著‘迎回於將軍’,不是他指使是誰?科在獄中專挑邊軍舊部探視,說不定就是在傳遞消息!他這麼做,一來逼陛下釋放他,二來借邊軍亂局,削弱謝大人掌的兵部權——謝大人與於科私交甚密,昨日還在為科的密約案辯解,說不定早就知道嘩變的事,隻是瞞著陛下!”

這番話既咬定於科,又暗指謝淵,一箭雙雕。石崇抬起頭,盯著蕭桓,聲音拔高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臣請陛下命趙總兵即刻回宣府,統領宣府衛與京營馳援的兵馬,全力鎮壓叛軍!再下旨將於科重鐐加身,關進詔獄最深的囚室,禁止任何人探視,斷他傳信的路!至於於科的舊部,凡是參與嘩變的,一律按謀逆論處,殺一儆百!這樣既能平邊亂,又能絕後患,免得夜長夢多!”他的話裡藏著三層算計:一是借鎮壓除於科舊部,斷謝淵在邊軍的助力;二是重囚於科,讓他再難翻身;三是栽贓謝淵,若謝反對,就坐實“包庇”的罪名。

趙承業立刻附和,膝行半步,頭磕得金磚“砰砰”響:“陛下!石大人所言極是!臣願領軍鎮壓,三日之內定平亂!隻是宣府衛兵力不足,需調京營副將秦雲的五千兵馬支援,方能確保萬無一失!秦雲將軍是周顯大人的人,一向聽謝大人的話,若有他相助,既能平亂,也能讓謝大人放心,免得旁人說謝大人不關心邊事!”他故意提秦雲,明著是“請援”,實則是把周顯、謝淵都綁進來,若秦雲去了,石崇正好借“不聽指揮”的罪名除掉,進一步削弱忠良勢力。

“不可!”李嵩從文官列中出列,看似勸阻實則推波助瀾,語氣“公允”得讓人挑不出錯:“秦雲將軍掌京營防務,京城安危係於他身,不可輕動。臣以為,可調玄夜衛北司的兩千緹騎,由秦飛大人統領,隨趙總兵馳援——緹騎戰力強,又歸陛下直接統轄,不會受旁人掣肘,還能查叛軍與於科、謝大人的聯係,一舉兩得!秦飛大人忠誠可靠,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秦飛立刻接話,單膝跪地:“臣願往!定協助趙總兵平亂,查出於科通敵、謝大人包庇的證據,呈給陛下!”舊黨三人一唱一和,把“鎮壓”“囚於科”“查謝淵”的流程都定好,隻等蕭桓點頭,仿佛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謝淵看著這一幕,心裡冷笑——石崇、李嵩、秦飛這是要借邊軍嘩變,把朝堂、邊軍、玄夜衛的權都攥在手裡,還要把他和於科都置於死地!他往前半步,剛要開口反駁,就見蕭櫟先出列,目光落在趙承業身上,語氣帶著審視,句句都戳在要害上:“趙總兵,你昨日辰時離京,從京城到宣府衛,按最快的驛路算,快馬需兩日夜路程,就算你換馬不換人,不眠不休,也該明日才到宣府衛,怎麼今日就能拿到張家口的嘩變消息?張家口距宣府衛還有半日路程,斥候查探、報信再找到你,至少需一日,你這消息來得也太快了些吧?”

蕭櫟的話像盆冷水,澆得殿內的燥熱瞬間退去。趙承業臉色一白,眼神慌亂地躲閃,手指摳著金磚的縫隙,磕巴著辯解:“臣……臣離京後,走的是近路,沒走驛路!在半路遇到宣府衛的斥候,他說嘩變剛爆發半個時辰,就立刻趕來報信,臣怕陛下著急,就快馬加鞭趕回京城,連宣府衛都沒進……”

“近路?”謝淵接過話頭,聲音擲地有聲,目光掃過趙承業緊繃的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京城到宣府衛的近路,是去年才修的山道,因冬季積雪,上個月就已封路,兵部有文書記錄,你怎會走得通?就算你走得通,斥候從張家口到半路,至少需一日路程,你昨日辰時離京,今日辰時就到殿,算下來你與斥候相遇時,嘩變才發生不到兩個時辰。張家口到宣府衛的斥候駐地,快馬需一個時辰,斥候察覺嘩變、上報給你,再趕去半路遇你,前後不過三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連叛軍的人數、動向、武器都查不清,你怎麼能確定他們‘占驛站、要攻萬全衛’?還能說出是‘於科舊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走到殿中,指著趙承業甲胄上的塵土,語氣帶著嘲諷:“你甲胄上的土是京城到宣府衛半路的黃土,顏色偏黃,還帶著京城附近特有的細沙;可張家口的土是黑褐的,因靠近草原,還帶著草屑——趙總兵,你敢讓工部尚書張毅大人驗驗你甲胄上的土嗎?驗一驗,就知道你到底去沒去張家口附近!”趙承業瞬間僵住,手不自覺地摸向甲胄,指甲掐進掌心——他根本沒去張家口,甲胄上的土是離京前特意在京郊沾的,沒想到謝淵連土的顏色、成分都知道,這破綻實在太大,讓他無從辯駁。

“更何況,於科舊部都是邊軍精銳,當年隨於科在大同衛抗瓦剌,雪夜守城牆時,連凍餓三日都沒叛過,怎麼會因為於科被查就嘩變?”謝淵的語氣裡滿是懇切,轉向蕭桓,字字句句都帶著對邊軍的信任,“陛下,邊軍將士最重忠義,他們隨於科守邊疆、殺外敵,為的是大吳的安穩,不是為了個人私利!若貿然鎮壓,殺的是忠良,寒的是所有戍邊將士的心!石大人說於科指使,可於科在詔獄裡,連紙筆都需玄夜衛看守,寫的每一個字都要報備,怎麼傳信出去?秦飛大人說北司有密探報,可密探是誰?報信在哪裡?拿出來給群臣看看!這背後定有蹊蹺,需查清楚再做決斷,不能憑趙總兵一麵之詞就定邊軍的罪!”

石崇臉色沉了下來,厲聲打斷,語氣帶著刻意的“憤怒”:“謝大人這是在為於科辯解,還是在質疑陛下的判斷?!邊軍嘩變已是事實,若等查清楚,萬全城都丟了,北疆都亂了,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你與於科私交甚密,當年你還把江南貢紙送給他兒子,如今於科舊部嘩變,你處處維護,說你沒私心,誰信?!”謝淵毫不退讓,目光與石崇對峙,聲音鏗鏘:“臣擔得起查清楚的責任,卻擔不起錯殺忠良、逼反邊軍的責任!石大人若真為邊軍著想,就該支持查真相,而非急於鎮壓!你這麼急著定案,是怕查出來什麼?”兩人的爭執讓殿內再次陷入僵局,群臣的目光都落在蕭桓身上,等著他做決斷,卻沒人敢多說一句——誰都知道,皇帝的心思,才是最關鍵的。

蕭櫟見蕭桓眉頭緊鎖,手指在禦案上無意識地輕叩,知道他在“怕舊黨借亂生事”與“怕錯殺忠良寒邊軍心”間猶豫,更怕徹底得罪舊黨,斷了邊餉來源。便上前一步,躬身奏道:“皇兄,謝大人所言有理,石大人的擔憂也並非無據。臣有一議,可兩全:第一步,遣於科舊參將李誠為使,赴張家口安撫——李誠是永熙帝時的老邊將,隨於科守大同衛五年,與於科舊部相熟,說話有分量,他去既能安撫將士,又能查清楚嘩變的真相,若真是有人挑唆,也能及時澄清;第二步,命宣府總兵周武率兩萬軍馳援萬全衛,但嚴令‘隻守不攻’,若叛軍真攻衛城,再防禦不遲,若隻是虛張聲勢,也免得傷了邊軍和氣。”

他頓了頓,補充道,特意加重“穩妥”二字,給蕭桓台階:“李誠是嶽峰將軍的舊部,忠勇可靠,去年守德勝門時,還曾冒死擊退瓦剌小股襲擾,陛下也誇過他‘識大體’;周武治軍嚴明,素來不偏不倚,不會被趙承業、石大人影響,也不會聽謝大人的私令,隻聽陛下的旨意。這樣一來,既防了嘩變蔓延,又能查真相,不會寒了邊軍的心,也不會讓旁人說陛下偏聽偏信。”蕭櫟的提議既考慮了石崇擔心的“邊亂”,又顧及了謝淵怕的“錯殺”,更暗合蕭桓“維穩”的心思,讓他有理由暫時擱置舊黨的“鎮壓”提議。

劉煥從文官列中出列,附議道,語氣帶著謹慎:“陛下,蕭郡王的提議可行。戶部剛給宣府衛撥了三萬石糧,若真嘩變,糧草還沒來得及被叛軍控製,周武將軍帶軍馳援,既能護糧草,又能守衛城,一舉兩得。李誠使者的糧草、馬匹、通關文牒,戶部可立刻調撥,確保他今日午時就能出發,不會延誤時機。”王瑾也點頭,順著劉煥的話補充:“臣以為,可讓李誠帶於科的家書去——於科在詔獄裡寫過幾封家書,都是勸舊部‘守邊勿亂,待陛下查明真相’,臣已讓人抄錄備份,若李誠帶上這封信,更能安撫叛軍,也能證於科無嘩變之心。”

蕭桓的臉色漸漸緩和,指尖不再敲擊禦案,沉吟著點頭,語氣帶著“公允”:“這提議可行。李誠……朕記得他,去年冬天雪大,他還親自給邊軍送過棉衣,確實可靠。周武治軍嚴,也不會貿然動兵。就按蕭櫟說的辦,李誠午時出發,周武即刻領兵馳援,趙承業暫留京中,由玄夜衛看管,待李誠查回真相,再做處置。”石崇見蕭桓傾向安撫,心裡急了,剛要再請戰,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傳報兵渾身是血地闖進來,衣服上的血漬還在往下滴,手裡舉著染血的密信,聲音嘶啞得像破鑼:“陛下!張家口急報——叛軍……叛軍已經開始攻打萬全衛了!守將派人突圍送信,說叛軍攻勢很猛,西城門的外城已經破了,守兵傷亡過半,再不來援兵,城就守不住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傳報兵的聲音像炸雷,在奉天殿裡回蕩。他手裡的密信上,血漬還在往下滴,落在金磚上,暈開一小片暗紅,看得群臣心驚——這血一半是雞血,一半是他自己劃破手臂弄的,刻意營造出“浴血突圍”的慘狀。內侍接過密信,用絹帕擦去表麵的血,呈給蕭桓——密信上的字跡潦草,還帶著顫抖,是石崇讓幕客模仿守將的筆跡寫的,上麵寫著“叛軍持刀盾、帶雲梯攻西城門,外城已破,守兵死傷慘重,請求陛下速派援兵,若遲,萬全衛必失!”

蕭桓看著密信,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指尖捏著信紙,指節泛白——他知道這密信大概率是假的,卻不能當眾戳穿,否則會顯得他“不恤邊軍”。石崇立刻抓住機會,再次出列,膝蓋重重砸在金磚上,聲音比之前更高,帶著“聲淚俱下”的急迫:“陛下!事已至此,不能再等了!萬全衛若失守,宣府衛就完了,宣府衛一失,瓦剌就能長驅直入,京城都危險!李誠去安撫,來回至少需三日,等他查回真相,萬全城早沒了!請陛下即刻下旨,命趙總兵、秦飛大人率軍鎮壓,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萬全衛!再不下令,邊軍就真的亂了,到時候就算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李嵩、秦飛也跟著附和,李嵩走到殿中,語氣帶著“痛心疾首”:“陛下,謝大人還在說‘查真相’,可萬全城都快沒了,守兵都在浴血奮戰,這時候再查,就是對邊軍將士的不負責任!謝大人一心維護於科,難道就不顧北疆的安危了嗎?臣請陛下三思,若邊軍亂了,後果不堪設想!”秦飛則跪在石崇旁邊,語氣帶著“忠誠”:“臣願率緹騎即刻出發,與趙總兵彙合,三日之內定平亂!臣願立軍令狀,若平不了亂,甘受軍法處置!隻求陛下彆再猶豫,救救萬全衛的守兵!”舊黨三人圍著蕭桓施壓,語氣裡滿是“再猶豫就亡國”的急迫,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謝淵“主查”的提議上,仿佛謝淵再反對,就是“通敵叛國”。


最新小说: 極品後娘她隻想當鹹魚 世子薄情寡恩,我成侯府主母你哭什麼? 甲木仙經 修仙長生,我的體質太好用了 逆龍焚天 尤通達經商記 十八歲太奶重返星際,帶飛家族 天機之主 我劍帝重生,你把我當家族棄子? 北山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