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大吳通鑒?德佑帝本紀》載:“天德二年,謝淵係詔獄,石崇擁騎叛於深山,徐靖為內應未發。時內侍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乘間進讒,力構謝淵謀逆之罪,以權柄人脈聳動帝心,帝意愈惑,遂命嚴固詔獄,密察謝淵黨羽,國事益危。
史評:閹宦之禍,多起於窺伺君心。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借帝王猜忌之隙,以危言惑主,欲假皇權除異己,實則為石、徐之奸張目。蕭桓沉於權術之算,不察讒言背後之陰謀,既陷忠良於絕境,又縱叛寇於深山,大吳之危,非獨在外患,更在宮闈之陰也。”
稚子辯舌
庭院之間,有雙稚子,垂髫搖曳,正辯學舌之妙。
時聞東鄰高呼“飯熟”,西舍亦喚“衣多”。
其一兒見狀,拍手而笑曰:“學人之語,恰似學歌,其聲高低,隨人轉變,字音清晰,毫無差訛。”言罷,仿其聲,高低婉轉,頗具形似。
然另一兒,扯其衣袖,駁之曰:“非也,此絕非如學歌那般簡單!老翁之言,滄桑似含霜雪;老媼之語,溫和若帶春波。汝之所學,僅得形似而已,未悟其中深意之渦。”
二人各執己見,爭論不休,漸至麵紅耳赤,相持不下,遂攜手至阿婆處,以求公斷。
阿婆見之,笑而扶杖,彼時暖日融融,滿灑庭柯。阿婆語之曰:“小兒初學言語,恰似雛鳥初試新梭。
言語之道,形意終究須合。此非一朝一夕之功,來日漫漫,自當相互磋磨。”
兩稚子聞之,方罷爭辯。未幾,又聞犬吠於坡,遂轉而學之,一時之間,啾啾複唧唧之聲,盈滿庭院,恰似歡歌四溢。
禦書房內,燭火昏黃,燈花不時劈啪作響,將殿內的陰影拉得愈發濃重,仿佛要將這方寸之間的權謀算計儘數吞噬。蕭桓身著暗紋常服,端坐於案前,指尖反複摩挲著謝淵案卷宗的封皮,那“謝淵”二字在燭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一如他此刻沉凝難測的神色。案上還攤著玄夜衛送來的密報,墨跡未乾,上麵寥寥數語,提及石崇在深山整肅殘騎,似有再犯之意,這讓他心中的煩躁更添了幾分。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弓著身子,像一尊沒有骨頭的泥塑,靜立在案側陰影裡,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他侍奉蕭桓多年,最是善於從帝王細微的神色變化中捕捉心緒,此刻見蕭桓眉頭緊鎖,指尖在案上無意識地輕叩,便知是進言的絕佳時機。他輕步上前,袍角摩擦地麵發出極輕的聲響,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恰到好處的諂媚與關切:“陛下,夜深了,寒氣漸重,要不要傳奴才備些參湯,暖暖身子?”
蕭桓頭也未抬,目光仍膠著在案卷上,淡淡道:“不必。”他的心思仍在謝淵與石崇的兩難困境中糾纏——謝淵若真有反心,其掌控的邊軍與朝中人脈足以動搖根基;可石崇在深山虎視眈眈,京營主力多布防邊境,此刻處置謝淵,又恐寒了將士之心,給叛軍可乘之機。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見狀,非但沒有退下,反而又湊得更近了些,幾乎將身子彎成了九十度,語氣愈發恭敬,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陛下是在為謝淵的案子煩心?奴才鬥膽,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他的眼角餘光緊緊鎖住蕭桓的側臉,生怕錯過一絲情緒的波動。
蕭桓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雖是內侍,卻常年伴隨左右,知曉不少朝堂秘辛,有時也能從他口中聽到些不同的角度。他微微頷首:“講吧,朕聽著。”
得到許可,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又被更深的諂媚掩蓋。他刻意壓低了聲線,讓每一個字都帶著私密的蠱惑意味:“陛下,奴才以為,謝淵的案子,其實無需這般糾結。想他身為太保兼兵部尚書,掌全國軍政,又兼禦史大夫監察百官,權勢之重,縱觀本朝,除了開國元勳,鮮有能及者。這般權柄集於一身,即便他此刻無反心,誰能保證日後不會生出異念?人心隔肚皮,尤其是手握重權之人,日久難免滋生驕縱,屆時再想製衡,怕是為時晚矣。”
蕭桓的指尖微微一頓,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話,恰好戳中了他多年來的心病。他沉默不語,隻是微微抬手,示意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繼續說下去。
“陛下您想想,”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聲音愈發低沉,如同毒蛇吐信,“玄夜衛密報稱,邊軍諸將中,十有七八都曾受謝淵提拔之恩,對他唯命是從,甚至有不少人私下稱其為‘再生父母’,對陛下的旨意反倒多有敷衍。前幾日,玄夜衛北司指揮使秦飛為了他,竟敢屢次頂撞陛下,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若是真到了那一日,謝淵振臂一呼,邊軍響應,朝中再有人呼應,這大吳的江山,還能姓蕭嗎?”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蕭桓的神色,見帝王眉頭蹙得更緊,呼吸也略有些急促,便繼續添柴加火:“再說那昌順郡王,貴為宗室,卻與謝淵過從甚密,時常深夜私會,府中往來書信不絕。宗室與權臣相交過甚,本就於禮法不合,若二人暗中勾結,圖謀不軌,裡應外合,後果不堪設想。石崇雖在深山叛亂,可他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嶽謙都督的京營足以將其平定。可謝淵不同,他的勢力早已滲透到朝堂、軍隊的方方麵麵,是深藏在陛下身邊的定時炸彈,比石崇危險百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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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桓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更多的卻是權衡後的遲疑:“可謝淵畢竟有平定野狐嶺之亂、整頓吏治的功績,且石崇構陷他的疑點頗多,玄夜衛北司也呈上了部分證據存疑的奏報,若無確鑿憑證,貿然嚴懲,恐難服眾,更會被天下人非議朕濫殺功臣。”
“陛下,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為一談?”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立刻反駁,語氣陡然加重了幾分,卻又適時收住,仿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補充道,“奴才失言。隻是謀逆乃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即便他有滔天功績,也絕不可姑息。昔日永熙帝在位時,鎮守雲南的藩王屢立戰功,可一旦露出謀反端倪,永熙帝當即下令討伐,毫不留情,這才保住了江山穩固。陛下若想效仿先帝,成就中興之業,便不能有婦人之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蕭桓起身走到窗前,推開半扇窗,寒風裹挾著夜露湧入,讓他打了個寒噤。他望著殿外沉沉的夜色,天邊幾顆疏星泛著冷光,心中思緒翻湧。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話雖刻薄,卻也並非毫無道理。帝王之道,本就在於製衡,謝淵的權勢過大,早已打破了朝堂的權力平衡,即便沒有石崇的構陷,他也遲早要對謝淵有所動作。隻是,此刻石崇叛亂未平,徐靖在詔獄的審訊又遲遲沒有突破性進展,若此時嚴懲謝淵,會不會引發更大的動蕩?
“你說的這些,朕並非沒有考慮過。”蕭桓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帶著審視的意味,“可如今石崇在深山虎視眈眈,京營的主力都在邊境布防,若此時動謝淵,他的黨羽若趁機作亂,京城空虛,後果不堪設想。再者,詔獄署提督徐靖尚未審出確鑿證據,僅憑猜測便定其死罪,恐會讓天下人非議朕濫殺功臣,寒了百官之心。”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早有準備,立刻躬身回應,語氣懇切,仿佛全然是為江山社稷著想:“陛下英明,考慮得周全。可奴才以為,正因為石崇叛亂未平,才更要儘快穩住內部。謝淵被囚,他的黨羽本就心有不安,若不及時震懾,他們很可能會與石崇勾結,裡應外合,到那時,內外交困,局麵就真的無法收拾了。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正是此理啊。”
他頓了頓,又獻上具體的計策,語氣愈發篤定:“至於證據,徐靖大人正在全力審訊,相信不久便會有結果。在此之前,陛下可先下令加強詔獄的守衛,增派緹騎輪班值守,杜絕劫獄之險;再命玄夜衛指揮使周顯嚴密監視秦飛、昌順郡王等人的動向,切斷他們與謝淵的聯係,防止他們互通消息。同時,可下旨抄沒謝淵的家產,查抄其府邸,仔細搜查往來書信、賬冊,必定能找到他謀逆的蛛絲馬跡。這樣一來,既能震懾其黨羽,又能為後續的定罪積累籌碼,可謂一舉兩得。”
蕭桓的眼神微微一動,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提議,似乎確實是當下最穩妥的選擇。他沉吟道:“抄沒家產,監視黨羽,這些都可照辦。隻是,昌順郡王畢竟是宗室,身份特殊,若無證據便加以監視,恐會引起宗室的不滿,反而動搖人心。”
“陛下,宗室的安穩,終究要建立在江山穩固的基礎上。”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語氣堅定,字字句句都扣在“皇權”二字上,“昌順郡王與謝淵的往來,早已不是秘密,不少官員都看在眼裡,私下議論紛紛。若陛下對其視而不見,隻會讓那些依附謝淵的官員更加肆無忌憚,以為陛下忌憚謝淵的勢力,不敢動其黨羽。長此以往,官官相護,形成派係,朝堂之上,便無人再把陛下的威嚴放在眼裡,政令不通,國將不國啊。”
他話鋒一轉,刻意提及近日的朝堂動向,語氣中帶著一絲隱秘的挑撥:“陛下有所不知,近日吏部尚書李嵩大人曾向奴才透露,不少官員借著探望昌順郡王的名義,暗中商議如何營救謝淵,甚至有人私下串聯,準備聯名上書施壓。這些人表麵上是為謝淵鳴冤,實則是想借著謝淵的勢力,鞏固自己的地位,形成一股足以與皇權抗衡的力量。若不及時打壓,用不了多久,便會形成一個以謝淵為核心的龐大集團,屆時,陛下再想掌控朝堂,可就難了。”
蕭桓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眸中掠過一絲厲色。他最忌諱的,便是官員結黨營私,挑戰皇權。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話,讓他意識到,謝淵的存在,已經成為了朝堂黨爭的導火索,若不及時處置,後果不堪設想。他走到案前,手指重重地按在謝淵的案卷上,指節微微泛白。
“你的意思是,借著查抄謝淵家產、監視其黨羽的機會,敲打一下那些結黨營私的官員?”蕭桓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陛下聖明!”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連忙附和,語氣中滿是推崇,“奴才正是此意。陛下可借此次機會,向滿朝文武傳遞一個信號:無論是誰,隻要敢勾結權臣,覬覦皇權,陛下都絕不姑息。這樣一來,既能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官員,又能讓中立派官員認清形勢,向陛下靠攏,朝堂的風氣,也能為之一清。那些搖擺不定之人,見陛下態度堅決,自然會主動與謝淵劃清界限,無需陛下多費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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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蕭桓已然動心,便進一步提出具體的舉措,條理清晰,仿佛早已深思熟慮:“陛下可命玄夜衛指揮使周顯親自帶隊查抄謝淵府邸,務必細致入微,任何可疑的書信、賬目、器物,都要帶回禦書房,由陛下親自過目,避免有人從中作梗,銷毀證據。同時,命秦飛暫停手頭的查案工作,專職監視昌順郡王的動向,不得有誤,若發現任何異常,即刻稟報。另外,傳旨給徐靖,允許他采用重刑審訊謝淵,不必顧忌其身份,務必在三日內取得突破,讓他吐露實情。”
蕭桓心中盤算著,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這些舉措,看似針對謝淵,實則是在借機整頓朝堂,清除異己,鞏固自己的皇權。這與他心中的帝王權衡之術不謀而合。隻是,他心中仍有一絲顧慮,眉頭微蹙道:“徐靖審訊謝淵已有多日,若真有證據,早已呈上來了。若采用重刑,萬一屈打成招,日後真相敗露,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朕,留下千古罵名?”
“陛下,自古以來,審訊重犯,哪有不用重刑的?”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立刻辯解,語氣急切卻又不失分寸,“謝淵身為朝廷重臣,心思縝密,城府極深,若不用重刑,他怎會輕易吐露實情?徐靖大人之所以遲遲沒有進展,就是因為太過仁慈,顧忌謝淵的身份,不敢放手施為。陛下若下旨允許他采用重刑,相信不出三日,謝淵便會如實交代自己的罪行,以及他的黨羽名單。到那時,所有的疑慮都將煙消雲散。”
他進一步蠱惑道:“退一步說,即便謝淵真的沒有謀逆,隻要他認罪,陛下便能名正言順地處置他,清除他的勢力。到那時,朝堂之上,再無人能與陛下抗衡,陛下的皇權,也能得到前所未有的鞏固。至於天下人的非議,陛下隻需將謝淵的‘供詞’公之於眾,再加上查抄到的‘證據’,便能堵住悠悠眾口。畢竟,百姓隻相信眼前的‘事實’,誰會去深究背後的真假呢?曆史向來由勝利者書寫,陛下作為九五之尊,自然有權定義功過是非。”
蕭桓沉默了。殿內的燭火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搖擺不定的心思。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話,雖然冷酷,卻精準地抓住了帝王統治的核心——皇權的穩固,遠比個體的清白重要。他想起了太祖蕭武當年為了鞏固皇權,大肆清除功臣的往事,或許,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就必須有所犧牲,哪怕這份犧牲背負著罵名。
“朕知道了。”蕭桓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決斷,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你即刻傳旨,命周顯率領玄夜衛緹騎,查抄謝淵府邸,任何可疑物品,一律帶回禦書房,由朕親自查驗。命秦飛專職監視昌順郡王,不得有絲毫懈怠。另外,傳旨給徐靖,允許他采用重刑審訊謝淵,務必在三日內取得突破,將供詞火速呈奏。”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心中大喜,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的神色,連忙躬身領旨:“奴才遵旨!陛下英明,此舉定能震懾朝野,穩固江山!奴才這就去傳旨,絕不敢耽誤片刻!”
他正欲退下,卻被蕭桓叫住。“等等。”蕭桓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落在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身上,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此事關係重大,非同小可。你務必叮囑周顯、秦飛和徐靖,行事務必謹慎,不得泄露任何消息,更不能借機公報私仇,濫殺無辜,騷擾百姓。若出了任何紕漏,或是引起民怨,朕唯他們是問,你也難辭其咎!”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心中一凜,連忙伏身叩首:“奴才明白,定當轉告三位大人,嚴格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不敢有絲毫偏差。若有差池,奴才甘願領受重罰!”
看著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退下的背影,蕭桓走到案前,拿起那份關於石崇叛亂的密報,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究竟是清除了隱患,還是墜入了奸佞設下的陷阱。他隻知道,作為帝王,他必須在複雜的局勢中做出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會讓他背負罵名,哪怕這個選擇,可能會讓忠良蒙冤。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離開禦書房後,並沒有立刻去傳旨,而是先繞道去了詔獄署提督徐靖的府邸。此時,徐靖正焦躁地在書房內踱步,桌上的茶早已涼透,他卻渾然不覺,心中反複盤算著審訊謝淵的種種細節。聽到下人稟報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來訪,他連忙親自迎了出去,臉上堆滿了急切的笑容。
“魏公公,陛下那邊有消息了?”徐靖一把拉住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的手,語氣中滿是期盼。
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壓低聲音道:“托徐大人的福,陛下已經被說動,下旨允許你采用重刑審訊謝淵,還命周顯查抄謝淵府邸,秦飛監視昌順郡王。咱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
徐靖心中大喜,連忙將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讓進書房,屏退左右,拱手道:“多謝魏公公在陛下麵前美言,這份恩情,徐某沒齒難忘。日後若有需要徐某之處,公公儘管開口,徐某定當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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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客氣了。”魏進忠魏奉先字進忠)擺了擺手,語氣輕鬆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篤定,“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謝淵不倒,你我都沒有好日子過。如今陛下已經下旨,你務必抓住這個機會,儘快讓謝淵認罪,最好能讓他攀咬出更多的‘同黨’,比如昌順郡王,還有那些平日裡與他交好的官員,徹底清除我們的障礙,這樣你我才能高枕無憂。”
他頓了頓,湊近徐靖,聲音壓得更低:“查抄謝淵府邸的事,周顯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他會‘重點’搜查與北元往來的書信和信物,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需要的‘證據’。你這邊,隻要用好重刑,不怕謝淵不低頭。記住,供詞一定要符合陛下的心意,讓他相信謝淵的謀反已是鐵證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