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謝座後立即稟報:昨夜青龍率死士入宮劫駕,幸得玄武報信,已儘誅其黨羽。唯主犯斷臂脫逃,現其左臂在此。曹少欽適時呈上雕花木匣,掀開可見錦衣衛製式的斷肢。
傳令各分舵搜捕。韓浩的目光掠過木匣,停留在堂下囚徒身上。白虎突然抬頭嘶吼:奸賊!卻被玄武一腳踹在膝窩,重重跪倒在地。
肥油陳悄聲退出時,聽見廳內傳來利刃出鞘的錚鳴。院中梧桐葉沙沙作響,蓋過了隨後響起的悶哼。
曹正淳指著被捆住的白虎和朱雀,向韓浩請示:王爺,這兩個人怎麼處理?
韓浩掃視著白虎和朱雀。兩人身材敦實,雖然臉色疲憊,但眼神堅毅,充滿恨意。
韓浩對他們的憤怒視若無睹,平靜地說:青龍犯下大罪必須處死,但你們還有機會。隻要效忠於我,就能活命。
做夢!白虎狠狠啐了一口,讓我效忠逆賊?休想!
朱雀也怒喝:要殺就殺,老子絕不低頭!
放肆!曹正淳拍案而起,正要教訓二人。
韓浩抬手製止,轉而看向玄武:他們不願歸順,你呢?
玄武立刻跪地叩首:屬下願為王爺粉身碎骨!
很好。韓浩淡淡道,殺了他們,你就是新的錦衣衛指揮使。
遵命!玄武轉向昔日的同伴,露出猙獰的笑容,王爺要你們死,你們必須死。
白虎怒目而視:叛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朱雀怒喝:十八年後老子再來!
正當玄武要動手時,韓浩忽然開口:肥油陳,給他們鬆綁,再拿兩把刀來。
肥油陳很快取來長刀,解開了白虎和朱雀的繩索。
韓浩啜著茶說:廝殺才有意思。殺了他們,證明你不隻是個告密的小人。
玄武握緊刀柄,額頭滲出冷汗。原本以為隻是處決兩個囚犯,沒想到要正麵搏殺。雖然對方負傷,但困獸之鬥最為危險。
白虎第一個撲向玄武:叛徒受死!
朱雀也持刀衝向玄武,誓要在死前拉這個叛徒墊背。
想殺我?下輩子吧!玄武咬牙應戰。
玄武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此刻他正處於全盛時期,體能充沛,精神飽滿,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
反觀白虎與朱雀,不僅經曆了前夜的激戰而負傷,更是整夜未眠,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全憑意誌在苦苦支撐。
金屬碰撞聲接連響起,三道身影纏鬥在一處,刀光劍影間火星四濺。
白虎與朱雀心知此次凶多吉少,出招時全然不顧防守,招式凶悍淩厲,擺明了要與對方同歸於儘。即便自己身中數刀,也要在玄武身上留下傷痕。
雖然占據明顯優勢,但玄武仍被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數次險象環生。所幸白虎朱雀傷勢過重,纏鬥不久便體力不支,被玄武抓住破綻,手起刀落間兩顆頭顱應聲墜地。
玄武這才長舒一口氣,單膝跪地,以刀撐身才勉強穩住搖晃的身軀。
韓浩目光掃過渾身浴血的玄武,淡淡道:帶下去療傷。
肥油陳拱手應命,上前攙扶著重傷的玄武離開廳堂。鮮血沿著玄武離去的足跡滴落,但他心中卻充滿狂喜——從此刻起,他便是新任錦衣衛指揮使。
日影西斜時,肥油陳匆匆趕來稟報:王爺,探子來報,發現青龍蹤跡。他劫了官道邊客棧的馬匹,正往西北而去。
傳彩戲師與細雨來見。韓浩沉聲吩咐。
細雨宅院的門扉被叩響時,她正在打理青衫。聽聞肥油陳傳達的指令,她狹長的鳳眼微眯:那老東西又在何處賣弄他那套把戲?
平安坊的天橋下,人群簇擁著一位灰衣尖帽的老者。隻見他手中火焰忽明忽暗,引得圍觀百姓陣陣驚呼。突然,老者抬頭望見天際綻放的信號,臉上皺紋舒展開來:好戲又要開場了。
殺劫乃天命所定,一旦卷入便成應劫之人。
非聖賢之輩,豈能輕易脫身?雖素來持重,但他絕不希望門下弟子卷入劫波,最終名列封神榜。
念及此處,通天心中便忍不住陣陣歎息。
當初他實不該受第二人格影響,交出這具身軀的掌控之權。
在通天看來,第二人格所做種種,弊遠大於利。
所謂的好處,無非是暫時遏製了三教對截教的圖謀;可帶來的壞處,卻遠不止一樁。
助長門人殺伐之心,終致他們卷入殺劫,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更令通天憂心的是,經此一事,截教與人教、闡教之間的關係愈發緊繃,幾無轉圜餘地。
“恐怕如今元始,已對本座恨入骨髓了吧?”
通天低語著重新盤膝坐下,心底卻湧起一絲不甘。
他本是重情重義之性,不願見三清之間走到如此境地。
於雲床,他仍自思忖:是否該親赴昆侖玉虛宮,與元始天尊當麵一談?
此時,藏於識海深處的顧常青感知到通天的念頭,不由得嘴角微抽。
“事已至此,竟還想著留什麼情麵,還想與元始重修舊好,真是未曾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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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常青語帶惱意,對主人格已徹底失望。
似通天這般脾性,也難怪截教身為洪荒第一道統,最終仍被元始等人算計到名存實亡——實在怪不得旁人!
如今太乙真人被他親手斬殺,元始天尊更被斬去一臂,他還如此傲然宣告天地。
哪一樁不是元始絕不能忍之仇?就這還想去談?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顧常青冷哼一聲,收回神念,不再理會通天作何想法,眼下還是專注自身之事要緊。
“打開係統界麵。”
他心念一動,係統界麵應聲展開。
【宿主:通天】
【身份:通天第二人格】
【修為:混元五重天】
【主導權進度:5】
望著那僅5的主導權進度,顧常青略一蹙眉,卻未多慮——畢竟初次執掌,來日方長。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人格切換,進度達5,獲得神秘大禮包】
【叮!神秘大禮包開啟!】
【恭喜宿主獲得後天功德至寶鴻蒙量天尺,劍道混元神通劍開天門,地道異寶地道神輪,人族至寶人皇崆峒印】
獎勵接連浮現,顧常青不由得睜大雙眼——四樣賜予,件件皆非凡品。
首件,鴻蒙量天尺,乃後天第一殺伐至寶,雖位列後天,威能卻直追先天至寶,正是他心儀之物。
雖說他已有弑神槍在手,但如此層級的法寶,自是多多益善——關鍵在於,他有,而他人沒有。
第二個是名為劍道混元神通“劍開天門”
的,顧常青仔細參詳之後,感覺這門神通極不尋常。
據他理解,此神通一旦修成,足以斬開一方天地,威力驚人。
他不由暗自稱奇,果然是出自係統之手,所賜神通竟如此強大。
第三件是地道異寶——地道神輪。
顧常青對這件寶物頗費心神,琢磨良久。
“此物竟能凝聚地府氣運,升華地府,待地府氣運積累到一定程度,甚至可助創立地道。”
他低聲自語,眉宇間掠過一絲思索。
對於地府,他並不陌生。
昔日後土身化輪回,創立地府,憑借此舉證道混元,打破巫族無元神、無法證道的桎梏。
但後土也因此被鴻鈞困於地府,導致巫妖決戰時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不全,最終巫妖兩敗俱傷。
想來後土心中,定對玄門與鴻鈞懷有怨恨。
想到這裡,顧常青嘴角微揚。
世人都說封神殺劫乃是針對截教,而在他看來,這場殺劫不隻針對截教,更重要的目標實則是地府與人族。
自三皇五帝之後,人族氣運鼎盛,人道已有崛起之勢。
鴻鈞為壓製人族,不惜犧牲截教,聲稱西岐代商為天意。
目光短淺的西岐為奪天下,許下諸多承諾,最終人族遭到壓製,人皇降格為天子。
封神殺劫之後,地府亦受重創。
天庭與地府本為對立,而封神一役削弱截教、興盛天庭,地府因此受到壓製,地道徹底被壓垮。
思索至此,顧常青臉上逐漸浮現出笑意。
他手握地道神輪,目光漸漸深邃。
“地府,地道,天道……”
他口中輕念,眼中光芒愈發清晰。
雖然他不確定後土對玄門是否心懷怨恨,但他推測,後土必定極為痛恨玄門。
說起來,巫族性格與他頗有幾分相似,皆是性情剛烈,若受委屈,勢必奮起反擊。
若換作是他遭遇這等事,恐怕見到玄門之人,也會恨不得一掌斃之。
顧常青重新盤坐。
在他看來,地府或可成為潛在的盟友。
縱觀整個封神殺劫,人教與闡教在暗中算計截教,西方教亦在旁推波助瀾,幾乎整個玄門道統皆在針對截教,其中更包括鴻鈞本人。
顧常青壓根不信鴻鈞對三教算計截教的事毫不知情,但他選擇視而不見,這已經足夠表明態度——說起來,玄門也同樣是截教的敵人。
既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顧常青再清楚不過。
他低頭看向掌中的地道神輪,嘴角輕揚。
有這件寶物在手,說服後土應當不難。
正要將神輪收起,顧常青卻忽然一頓,眉頭微蹙。
“鴻鈞……”
他低聲自語,心中浮起一段往事。
“以身合道……被毛戴角之輩……”
他抿了抿唇,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截教號稱萬仙來朝,氣運鼎盛毋庸置疑,更關鍵的是其教義——“截取一線生機”
,擺明是鑽天道的空子,自然不被天道所喜。
另一方麵,截教勢力過強,萬仙來朝,洪荒第一道統,很可能影響鴻鈞以身合道的大計。
如此看來,封神殺劫背後,極可能有鴻鈞在暗中推動。
仔細想想,比起合道大業,玄門這一道統在鴻鈞眼中,或許真的不值一提。
換作自己,恐怕也會選擇犧牲截教,成全合道。
否則,截教同為玄門一脈,這一切就說不通了。
顧常青沉吟片刻,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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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終究隻是猜測,尚未證實。
他收起地道神輪,此物是爭取地府結盟的關鍵,若無它,後土恐怕不會輕信。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人族至寶——人皇崆峒印上。
崆峒印對人族至關重要。
當年三皇五帝之後,人族內亂雖平,此印卻不知所蹤。
“原來是被係統收走了,難怪女媧和人族先賢尋遍洪荒也找不到。”
顧常青執印輕笑,心中開始謀劃人族之事。
封神殺劫之後,人皇降為天子,對人族打擊深重。
如今他手握崆峒印,正好可借此謀取人族氣運。
一談及人族氣運,他便想起人教。
太清老子當年立人教、教化人族,憑此功德證道混元。
換言之,人教就是他的根基。
“若能設法廢掉人教,太清老子根基受損,必遭重創……”
顧常青想到這裡,臉上掠過一絲冷笑。
太清老子平時總是一臉淡然,作無為超脫之態……
實際上,這老家夥暗藏禍心。
封神殺劫中,他算計截教毫不手軟,截教後來名存實亡,就有他一份功勞。
若是能廢除人教,等於對太清老子釜底抽薪,必能讓他遭受重創。
區區人教,怎會是截教的對手。
人教不過兩名親傳弟子,其餘多是記名弟子。
想法雖美好,顧常青的眉宇卻漸漸皺起。
“唉,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第一人格太窩囊。”
“行事優柔寡斷不說,彆人都上門挑釁,竟然還忍。
看來必須好好謀劃了。”
顧常青喃喃自語,聲音漸低,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金鼇島一處洞府中,聚集了不少截教弟子。
以多寶道人為首的四大親傳,以及趙公明為首的外門精英弟子,幾乎都在這裡。
其中包括三宵、烏雲仙、定光仙等人。
“大師兄,我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對勁。”
趙公明盤坐在上,神色疑惑。
“公明師弟說得是,我也一直在回想師尊方才的樣子。”
無當聖母接著開口。
多寶道人看向她:“師妹,你察覺到了什麼?”
無當聖母沒有急著回答,又回憶了一遍通天教主之前的模樣,才望向眾人。
“諸位師兄弟,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除了言語前後矛盾,師尊還有一個細節不太尋常。”
“什麼細節?”
趙公明連忙追問。
“師妹是說……師尊的眼睛?”
多寶道人突然反應過來。
“不錯,先前師尊雙眼猩紅,氣勢淩厲森冷;可後來他說時間不多之後,就像變了個人。”
“那股淩厲之氣消失了,眼神也恢複了平常。”
無當聖母說著,微微蹙眉。
“確實如此……”
趙公明捋著胡須沉吟。
“諸位師兄師姐,我們是不是多慮了?師尊雙眼發紅,不過是一時憤怒。”
“怒氣平息,自然就恢複平時的淡然了。”
碧霄開口,讓眾人再度陷入沉思。
定光仙一直沉默坐著,心中卻始終沒有停止思索。
定光仙暗自思忖:“師尊此次雖擊退了二師伯與大師伯,終究是孤身迎戰,恐怕難以持久抗衡。
我得早做打算才好。”
他心中念頭轉動,麵上卻不動聲色。
想到師尊此次與兩位師伯結下深怨,他實在不願登上封神榜。
昆侖山
昔日三清尚未分道揚鑣時,昆侖山乃是人教、闡教與截教共同的道場。
自三清分立後,太清老子將道場遷至首陽山,創立八景宮,人教隨之轉移。
通天教主則在金鼇島建立基業,截教道場隨之遷移。
自此,昆侖山僅剩闡教一脈。
往日裡,闡教弟子提及截教門人總是麵露不屑,口稱“披毛戴角之徒”
。
而今,一眾闡教弟子卻在痛斥截教。
“大師兄,截教那些披毛戴角之徒實在欺人太甚,竟將太乙師弟打得形神俱滅,此仇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