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道人亦盤坐於前,低聲勸道。
羅宣睜眼,見是多寶道人一眾,並不意外。
“莫要思慮?怎可能?我親見李興霸、王魔兩位師弟慘死眼前。
女媧師叔出手相救,卻被師尊斥責,麵對同門之死竟如此冷漠,更請女媧師叔莫再過問截教之事。
說來何等可笑。”
羅宣言罷,麵上浮現一抹苦澀笑意。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師尊,實在叫人寒心。”
羅宣的語調裡透著難以言喻的失落。
多寶道人輕輕搖頭:“莫要憂心,李興霸與王魔兩位師弟的血債,必不會就此了結。”
“血債?如今二位師弟皆已身隕封神榜,縱使討回公道,他們難道就能複生麼?更何況師尊並未替他們討回說法。
若真能報仇,我等心中尚能得幾分慰藉。
而今非但未能雪恨,反倒責備羅宣師兄擅離洞府,這算什麼道理!”
正說話間,又見一行人步入囚龍洞。
多寶道人側首望去,原是金鼇島十天君聯袂而至。
十天君盤膝落座,麵上皆凝著憤懣之色。
趙公明聞言苦笑:“秦完師弟,這些牢且放在心裡罷。
不如回去靜心修行,將來師尊自會為我等主持公道。”
“修行?如今教中還有誰有這份心思?闡教都已欺到我們頭頂了。
事到如今師尊竟不聞不問,他究竟作何打算?難道就因為四聖來訪,便就此罷休?簡直荒謬!”
十天君中的趙江怒聲喝道。
“教主向來如此,不是麼?如今本宮隻盼師尊早日出關。”
金靈聖母麵無表情地說道。
這話引得十天君與羅宣紛紛抬頭,訝異地望向她。
“師姐此言何意?”
羅宣擰眉發問。
“罷了,日後你們自會明白。
莫要再多思量。”
多寶道人搖頭製止,顯然不願深談此事。
有些隱秘,目前尚不宜公之於眾。
見多寶道人這般態度,羅宣心頭一動,若有所悟地注視著多寶與金靈二位。
“諸位師弟不在洞府清修,來此可是為探望羅宣師弟?”
趙公明轉問十天君。
“非也。”
董全天君悶聲應答。
“由我來說罷。”
秦完天君向眾人拱手,“我等已決意下山相助聞仲師侄,踏平西岐。
今日特來向諸位師兄師姐辭行。”
“下山?”
羅宣聞言蹙眉,沉吟道:“師尊方才又嚴令教中弟子不得私離仙山,諸位師弟此時下山,若被師尊知曉,恐怕難逃責罰。”
“責罰?”
王變天君冷笑一聲,彆過臉去不再言語。
趙江卻揚聲道:“責罰又如何?如今闡教欺人太甚!師尊若要責罰便由他去。
他既畏首畏尾,不願為李興霸、王魔師弟討還血債——”
“我們這就去為兩位師弟報仇,哪怕師尊親自阻攔也絕不回頭。”
趙公明聞言輕歎一聲,轉頭與多寶道人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都讀出了對方心底的憂慮。
“今日前來便是辭行,我等即刻下山。”
十天君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囚龍洞,多寶道人望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
他轉向羅宣囑咐道:“師弟既奉師命在此麵壁,當靜心修行,暫且莫問外間俗務。”
待眾人離開洞府,趙公明憂心忡忡地開口:“大師兄,以闡教行事作風,恐怕會在暗中對十天君師弟不利。
他們這般獨自下山,教人難以安心。”
“先前你二人出手就遭闡教暗算,若非師尊及時相救,早已身死道消。”
金靈聖母立在旁邊淡淡提醒,“十天君滿腔憤恨下山,隻怕會重蹈覆轍。”
多寶道人沉思良久方道:“十天君師弟若布下十絕陣,縱是準聖也有一戰之力。
從李興霸與王魔之事來看,玄門四聖應當不會親自出手——他們若違背約定,必將觸怒師尊令其真身現世。
四聖必是察覺了什麼,才會前來議和。”
當初的憤懣漸漸平複後,多寶道人已然想通其中關竅。
四聖定是窺見師尊現世的征兆,方有先前談和之舉。
“大師兄過於樂觀了。”
無當聖母出聲反駁,“即便四聖不出手,還有燃燈道人。
他乃準聖巔峰修為,十天君縱有十絕陣也難敵其鋒。”
“莫急,須知此事終究關乎人族氣運。
師尊於三皇五帝有恩,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女媧師叔最終也會為人族出手......”
多寶道人說到這裡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且附耳過來,為兄另有安排。”
首陽山八景宮內,元始天尊離去後,太清老子施展聖人神通召來玄都。
“拜見師尊。”
玄都躬身行禮。
“封神殺劫將至緊要關頭,人族之事需速戰速決。”
太清老子語氣平淡,“那人皇帝辛暴虐失道,當失人皇之位。
西岐姬發順天應人,當繼大統。”
玄都立即應道:“師尊放心,弟子定助西岐早日攻入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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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玄門首徒與四教大師兄,他既有底氣說出此言,也懷有這份自信。
然而太清老子聽後卻輕輕搖頭:“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