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指尖的拂塵輕輕一旋,原本散在空氣中的果香驟然凝實,化作一縷縷淺金色的絲絛,慢悠悠纏上豬八戒的手腕——那力道不重,卻讓八戒肥碩的身子瞬間僵住,連想往後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他抬眸看向八戒,眼底沒了先前的淡然,反倒添了幾分準聖的威嚴,聲音依舊平穩,卻字字帶著穿透力:“本道說話,自然言而有信。”話音落時,纏在八戒腕上的金絛輕輕一顫,八戒隻覺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傳來,竟讓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再不敢露半分嬉皮笑臉。
隨即,鎮元子的目光掃過神色微變的孫悟空,又掠過垂首不言的沙僧,最後落回八戒臉上,語氣裡多了絲詰問:“隻是你們先前一口咬定,不曾去過老道的五莊觀;如今見本道不追究,便鬆了口風——莫非你們以為,老道脾氣溫和,就這般好欺負不成?”
這話一出,悟空下意識攥緊了金箍棒,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半截——他忽然反應過來,鎮元子雖不追究吃果之過,卻未必會饒過“欺瞞”這一節。而八戒更是漲紅了臉,肥耳耷拉下來,想說什麼,卻被金絛纏著說不出話,隻能眼巴巴地看向唐僧,盼著師父能替自己解圍。
就連一旁的唐僧,也收起了愧疚的神色,雙手合十的手指微微收緊——他總算明白,這位仙尊看似好說話,實則對“誠信”二字看得極重,先前的寬容,並非無底線的縱容。
鎮元子周身的空氣驟然一凝,方才還溫和流轉的仙氣瞬間變得凜冽,拂塵上的銀絲根根繃直,如出鞘的利劍般泛著冷光。他原本舒展的眉峰再次擰起,眉心的淺紋比先前更深幾分,眼底那抹準聖的威嚴徹底散開,連聲音都帶上了震得人胸口發悶的怒意:“既然如此,你們還是跟隨著老道,一起前往我的五莊觀,咱們把話說清楚再說!”
“彆想著推脫!”鎮元子的目光掃過想開口辯解的孫悟空,又落在試圖往後縮的八戒身上,語氣裡滿是不容置喙的強硬,“老道既說了有人買單,便不會傷你們性命,但欺瞞之過、吃果之實,總得在觀中當著果樹的麵說清楚——難不成你們還想帶著謊言,繼續西行?”
孫悟空指尖金箍棒驟然嗡鳴,金光順著猴爪攀附上棒身,他眼角餘光掃過哪吒與沙僧,密不透風的傳音裹著急促的力道鑽進二人耳中:“動手!先破他束縛!”
話音未落,他猛地踏碎腳下青石,碎石飛濺間,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竄出,金箍棒在半空劃出一道金色弧光,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直劈鎮元子後心——這一棒他用上了八九玄功的七成力道,棒尖凝著的金光竟隱隱化作龍形,顯然是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眼角餘光掃過身側時,他心卻猛地一沉:哪吒的火尖槍仍按在腰間,混天綾紋絲不動,顯然沒接收到傳音,或是另有顧慮;沙僧更是雙手緊攥降妖寶杖,腳步下意識後挪,隻敢用眼神示意他不可衝動。唯有八戒,雖摸向了九齒釘耙,卻在看到鎮元子周身泛起的淡金光暈時,又悄悄縮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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