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肥厚的手掌“啪”地拍在胸口，圓滾滾的肚皮隨著他粗重的呼吸起伏，方才強壓下去的後怕全化作了直白的抱怨：“老仙長你早說啊！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可算是嚇死俺老豬了！”
他說著，還故意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肥臉皺成一團，語氣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方才你眉頭一皺，俺還以為要被打成肉餅喂狗哩！早知道你不追究，俺哪還敢跟你扯謊，直接就招了！”
話落，他還不忘偷偷往孫悟空那邊遞了個眼神，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要不是你硬撐著不認，俺們哪會擔這麼大驚嚇。悟空被他看得臉一黑，卻也沒反駁，畢竟方才自己確實也捏著把汗。
豬八戒揉著肚皮的手頓了頓，肥眼裡飛快閃過一絲精明，垂在身側的手指悄悄蜷了蜷——方才鎮元子那句“有人買單”落進耳中時，他心裡便咯噔一下，此刻鬆了驚悸，那點藏在憨厚下的心思立刻活絡起來。
他偷偷抬眼瞟了瞟鎮元子，見對方正與唐僧說話，便垂著頭在心裡暗道：俺老豬可是太上老君的徒孫！當年奎木狼那回，老君一句話就保下了俺的體麵，如今這鎮元子雖是準聖，難不成還能不給老君幾分薄麵？要是俺把偷果的實情說透，他看在老君的份上，定不會拿俺怎麼樣。
想到這，他嘴角悄悄勾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又瞥了眼不遠處孫悟空緊繃的側臉——這猴子總愛充英雄，先前硬撐著不認，如今正好讓俺來“挑明”。再說了，西方教要保這取經隊，俺把實情說出來，鎮元子就算不追究，也定會讓西方教欠他個人情，這不正好給西方教找找不痛快？到時候老君那邊要是問起，俺也算立了個小功。
他越想越覺得妥當，連呼吸都順暢了幾分，隻等著唐僧開口時，自己再“順嘴”把細節說出來，既不得罪鎮元子，又能讓西方教難堪，還能賣老君一個好，簡直是一舉三得。
豬八戒往前湊了兩步，肥碩的身子晃了晃，先刻意清了清嗓子，才對著鎮元子露出一副半是憨厚半是試探的笑：“鎮元子大仙，這可是你說的哈！”
他特意把聲音提得稍高，眼神卻在鎮元子臉上來回打量，連耳朵尖都繃得直直的，顯然在仔細捕捉對方的神色：“你是三界裡有頭有臉的大仙，說話可得算數——方才你說不追究俺們吃果的事，還說有人買單，可不能事後變卦，再拿俺們這些小角色開刀啊！”
說這話時，他悄悄往唐僧身後挪了挪，既像是怕鎮元子突然翻臉，又像是故意把“取經隊伍”這個身份亮出來；手還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九齒釘耙，那釘耙上隱約泛出的道家靈光，似是無意般露了半分——既是提醒鎮元子自己有師門背景，也是在給自己壯膽。
末了，他還不忘補了句，語氣裡帶著點得寸進尺的小心思：“再說了，俺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先前是被嚇得慌了神，才沒敢說實話。你要是早把話說開，俺老豬第一個就把那果子的味兒給你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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