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衍還是得替秦陽天撐腰。
“李龍!”霍衍沉聲一喝,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向李龍,強行控場,“咆哮殿堂,辱罵司正,你眼裡還有沒有門規!”
就在霍衍還要教訓李龍時,烏京忽然抬起了手。
掌心向上,靜靜托起一枚巴掌大小、通體瑩白、散發著柔和光暈與淡淡寒氣的玉佩。
玉佩出現的刹那,一股威壓悄然彌漫。
帶著一種超然的、不容褻瀆的意味。
這是宗主淩霄子親賜聖子,代表其身份與宗主意誌的信物——天劍寒玉!
霍衍的話語戛然而止。
烏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隨即掃視眾人說道:““霍長老,門規森嚴,不容輕犯。然,李龍激憤之語,情有可原。”
“偵狩一組,叛徒外逃,血仇未雪,屍骨未寒。”他頓了一頓,看向秦無夜,“秦無夜師弟,勞苦功高,重傷未愈。三馬寨之事,關係重大,當由宗門統籌,遣精銳前往。強令負傷功臣即刻赴險,非但寒人心,更損我天劍煌煌正氣。”
“此事,不妥!”
一字字,一句句,沒有慷慨激昂,卻重若千鈞!
聖子身份,宗主信物,加上占儘情理的言辭,瞬間將霍衍的嗬斥和秦陽天的逼迫頂了回去!
這是聖子之威!
整個大殿落針可聞。
秦陽天的臉色,第一次如此難看。
霍衍的眉頭擰得更緊。
看著烏京手中的寒玉,又看看臉色難看的秦陽天,再瞥了一眼主位上沉默不語的李淳舟。
知道今日想強行壓服已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快,沉聲道:“聖子所言…不無道理。”
隨即,他便下令。
“秦無夜,你抓獲俘虜,提供線索有功。然三馬寨之行,確需你之感應能力!”
“宗門不會罔顧弟子傷情,允你兩日休整!”
“期間,自有其他偵狩弟子先行探查三馬寨虛實!兩日之後,無論你傷勢如何,必須隨隊出發!此乃宗門諭令,不得有誤!”
他又看向李龍、牧從靈幾人:“爾等傷重,暫且留宗療養,不必參與此次行動。”
霍衍一錘定音。
這算是給了烏京一個台階,也強行將秦陽天的意圖部分落實——秦無夜必須去!隻是緩了兩天。
秦陽天雖然不滿霍衍的‘兩日之限’。
但看到對方嚴厲的眼神,知道這是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他深深看了秦無夜一眼,那眼神裡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隨即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一場驚心動魄的質詢與交鋒,在烏京的強勢介入和霍衍的強行裁定下,暫時落下了帷幕。
眾人散去。
此事,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墨淵之事與秦陽天有關。
但他借宗門任務排除異己的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他在宗門高層中本就不甚穩固的威望,經此一事,裂痕更深。
隻是遠在萬裡之外的宗主淩霄子的態度依舊如迷,秦家勢力的陰影依舊籠罩,讓李淳舟等人投鼠忌器。
即便有質疑之聲,也暫時無人敢正麵抗衡。
秦無夜幾人,算是擺脫了即刻赴死的險境。
因為他們皆負有傷勢,且在此事中算是有功人員,被特許安置在內門專供核心弟子潛修的‘靜心苑’療傷。
而之後。
趙依鳴、沐雲舟以及冷月也在營地弟子的護送下狼狽不堪地回到了宗門,並被執法堂帶走問詢。
趙依鳴將自己被擒,以及秦無夜冒險相救之事和盤托出,言語間對秦無夜充滿了感激。
沐雲舟則依舊是一副低調模樣,聲稱自己一開始見勢不妙就利用遁術逃走。
之後一直藏匿,直到前一日才偶遇重傷的冷月,將其救下,一同回宗。
而冷月的情況,極為糟糕。
她被帶回時,已是昏迷不醒,身上不僅有重傷,衣衫更有破損。
據說遭受了他人的淩辱,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時而清醒,時而癲狂,口中念念有詞,卻語無倫次。
負責教導冷月的一位外門女長老,見到自己平日裡清冷驕傲的徒兒變成這般模樣,悲憤交加,當場震怒,直接鬨到了刑堂,要求嚴懲叛徒,並徹查背後主使!
這一切風波,是在秦無夜等人休整出關後,才從前來探視的同門口中得知。
回到休整的前兩日。
小院內,秦無夜盤膝坐在靜室中,麵色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