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微動，秦無夜的身影自鎮天棺內消失，悄然出現在靜室之中。
室外仍是漆黑一片，唯有陣法流轉的微光映照出簡陋的家具輪廓。
他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略顯僵硬的筋骨，目光便落在床邊——隻見菀羲蜷縮在被褥裡，睡得正沉。
她依舊保持著狸貓靈獸模樣，小小的身子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耳朵偶爾抖動一下，顯得格外安寧可愛。
與平日那個機警敏銳、偶爾還會流露出妖族聖女傲嬌的判若兩樣。
秦無夜看著心頭不由一軟，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走近，伸出手想去撫摸那看起來無比柔軟的皮毛。
指尖尚未觸及，那雙緊閉的紫色獸瞳猛地睜開！
警惕與銳利瞬間取代了迷蒙睡意，小小的身體也驟然繃緊。
待看清眼前人是秦無夜後，菀羲眼中的銳利才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和歉意。
她噌地站了起來，口吐人言，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公子！我…我不小心睡著了…對不起，沒能好好為您護法…”
秦無夜的手停在半空，隨即自然收回，語氣溫和：“無妨，我自行出關的。你繼續睡吧，我隻是需要出去找些藥材。”
菀羲用爪子揉了揉眼睛，還是有些不安：“公子，現在才剛過醜時…您怎麼提前出關了？”
“計劃有變，需儘快準備些東西。”秦無夜解釋道，看著菀羲那努力保持清醒卻難掩困倦的小模樣，又補充道，“你安心休息，外麵無事。”
他心中明了。
菀羲終究是擁有高度自主意識的妖族聖女，而非那些靈智初開、唯命是從的靈獸。
即便有魂契相連，雙方相識時間尚短，彼此間難免還存在一層無形的隔閡與試探。
這種主仆間的絕對信任與默契，並非一蹴而就，需要時間來慢慢磨合。
他也並不急於一時。
安撫了菀羲幾句，秦無夜便推開靜室的門，走了出去。
天劍宗作為修行大宗，並無凡俗城池那般嚴格的宵禁。
修士打坐煉氣，往往數日不眠是常事。
加之功法修煉、技藝鑽研各有其時，因此即便是深夜，宗內亦可見到影影綽綽的身影。
或禦風疾行，或於山崖吐納，與白日相比，不過是少了些喧囂，多了份靜謐。
當然，諸如藏經台、功勳殿等特定場所，入夜後還是會關閉，禁止隨意出入。
秦無夜攔住一隊巡守的內門弟子，詢問了內門煉丹房的位置。
得到指點後，他立刻趕了過去。
然而，正如所料，內門煉丹房大門緊閉，內部漆黑一片，並無值守之人。
看來此路不通。
他略一思忖，便轉向外門區域。
外門煉丹房——千爐穀，那個他曾經待了不少個夜晚的地方。
以林小雅那丫頭對丹道的癡迷，說不定這個時辰還在裡麵搗鼓她的丹藥。
身形在夜色中幾個起落，秦無夜便來到了熟悉的千爐穀。
果然，其中一間丹房還亮著燈火，隱隱傳來藥杵撞擊和爐火嗡鳴之聲。
他推門而入，正好看到林小雅正對著一個丹爐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火候，而周洪則在旁邊的藥材架前整理著什麼。
“林師姐，周師兄。”秦無夜出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