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彬終究卸下身份的桎梏,
願與騰野三郎平心相交。
此刻二人並肩行於翠湖岸邊,天邊殘月將兩道身影拉得修長,
粼粼波光漫過腳下青石板,恰好掩去了過往因猜疑而生的拘謹。
此刻,
他們徹底敞開心扉,
從日本時政的暗流、民間生計的冷暖,聊到街頭巷尾的趣聞軼事。
話語間沒了權貴之彆,
隻剩坦蕩赤誠的交流,偶有對未來的設想脫口而出,也總能換來對方的輕聲應和。
晚風悄然拂過,
裹著滿湖荷香漫過肩頭,與兩人不時響起的暢談交織在一起,將這秋夜湖畔的時光,暈染得愈發自在從容。
越談越投機,
兩人隻覺眼前人便是此生難覓的知己,胸中熱忱與共鳴如潮水般翻湧。
聊到興頭上時,
若彬心中忽然跳出一個念頭——他竟想效仿三國時劉、關、張桃園結義的佳話,
與騰野三郎也結為異姓兄弟,從此以心相待,不分彼此。
結拜的念頭才在若彬腦海中浮現,
尚未有半分言語流露,周遭的空氣卻驟然一沉。
不等兩人反應,
數十名身著短打、腰佩長刀的殺手已從翠湖岸邊的垂柳後、石墩旁疾步衝出,
動作迅捷如豹,
轉瞬便將他們二人死死圍在中央。
浪人們個個麵色凶戾,
刀刃在殘月微光下泛著冷冽寒光,
粗重的呼吸聲混著衣袂摩擦聲,瞬間打破了湖畔的寧靜。
殺手包圍圈剛縮緊,
騰野三郎已本能地側身擋在若彬身前,寬厚的背影如屏障般將他護在身後,隨即厲聲喝問:“你們要乾什麼?”
殺手中,
一個係著黑色麵紗的殺手緩步上前,隻露出一雙冷厲的眼,語氣帶著刺骨的寒意:“乾什麼?自然是送你二人去見天照大神。”
“爾等何人?竟敢在此放肆!”若彬在騰野三郎身後厲聲叱問,
話還未落地,
斜刺裡已傳來破空之聲——一名殺手揮起長刀,銀亮的刀刃裹挾著勁風,直劈向兩人!
儘管腿腳微跛,
騰野三郎仍反應極快——他一把攥住若彬的手腕,
拽著他猛往後退,堪堪避開劈來的刀風。
後退的刹那,
他已反手抽出腰間軟劍,銀亮劍身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弧,
雖身形略有不穩,卻依舊穩穩將劍橫在身前,目光如炬地盯著逼近的殺手。
而若彬也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把手槍,
他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騰野三郎,手臂繃直,槍口穩穩對準為首的麵紗人,聲音冷得像冰:“想死就上來試試,你們且看看,是你們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就在劍拔弩張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