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賽運來的黑麵包,硬得能砸人,需用軍刀劈成小塊;
“馬雷訥牌”罐裝牛肉,鹹得發苦,配一點鹽才能下咽;
當地采購的椰棗用於補充糖分,防止低血糖;
用銅壺煮熱咖啡,按照穆罕默德的“土方子”加一把薄荷葉,驅寒防暑。
士兵們圍坐在帳篷前的沙地上,狼吞虎咽。新兵盧梭咬了口麵包,差點硌掉牙:“班長,這比我們在裡昂吃的石頭還硬!”班長波蒂埃嚼著自己的麵包,含糊道:“去年在摩洛哥,我們連吃了兩周蜥蜴乾——這算好的。”
德尚中尉端著咖啡站在隊列前:“記住,胃是士兵的第二顆心臟。今天我們要追30公裡,到‘蛇穀’清剿叛亂分子。誰要是吃不完,現在就滾去加練——反正你的胃會替你記住餓的滋味。”
730,連部帳篷內,德尚展開一張用羊皮紙繪製的手繪地圖,邊緣沾著茶漬。軍官與士官圍坐,穆罕默德蹲在角落,用樹枝在地上畫著路線。
“根據偵察隊昨夜的報告,叛亂分子在‘蛇穀’集結。”德尚的手指點在地圖中央,“穀內有三個岩洞,可容納5080人。他們有步槍,可能是英國走私的artinihenry、少量炸藥用來炸水井,但沒有重武器。”
排長勒克萊爾皺眉:“沙漠裡缺水,他們能撐多久?”
“最多三天。”穆罕默德插話,“岩洞裡有地下水,但他們藏了10天,昨天有人出來找糧——被我的人看到了。”
德尚抽出指揮刀,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弧線:“我們的目標是‘圍三缺一’。1排從東側山穀繞後,切斷退路;2排正麵強攻,用火炮轟開洞口;3排跟我從西側懸崖攀爬,從上方投擲手榴彈。”他轉向炮兵下士:“37山炮準備好,目標是洞口左側的岩石——彆傷著人質,如果有的話”。
突然,駱駝隊的向導跑進來:“中尉!東邊沙丘有腳印——至少20人,朝東北方向去了!”
德尚的瞳孔收縮:“起義者可能要突圍!改變計劃:1排立刻出發追擊,2排和3排跟我去堵截穀口。穆罕默德,帶你的駱駝去探路,每小時回報一次位置。”
800,營地開始“收攤”。帳篷被卷成圓筒,用麻繩捆緊,防止沙粒進入。篝火的餘燼被澆滅,避免引發火災,多餘的食物與彈藥裝進由兩匹騾子拉拽的補給車。
士兵們檢查最後一次裝備:
步槍保險打開,拇指壓下保險栓,“哢嗒”聲此起彼伏;
子彈帶確認裝滿8發彈盒,額外再塞2發在口袋裡——沙漠戰鬥容不得“標準配置”;
水壺灌滿每人3升,用布包裹防燙;
頭巾纏緊阿拉伯式“塔布什”帽,防沙防曬,帽簷壓低至眼睛;
駱駝隊最後檢查。每峰駱駝馱40公斤物資,包括帳篷、備用彈藥、醫療箱。
德尚站在隊前,軍刀指向東方:“全體注意!目標——蛇穀,前進!”
120人的隊伍呈散兵線出發,步槍上刺刀。沙漠近戰多,刺刀比槍托更實用。背包上的銅扣閃著冷光。駱駝隊在右側,炮兵分隊推著山炮走在中間。風卷著沙粒打在臉上,士兵們的咳嗽聲混著馬靴踏沙的“沙沙”聲,像一支走向命運的進行曲。
當隊伍行進到5公裡外時,德尚回頭望了一眼逐漸縮小的營地。那裡留著昨夜的篝火灰燼、未吃完的黑麵包,還有士兵們在帳篷上刻的名字——“巴黎”、“裡昂”、“馬賽”。
“中尉,我們能贏嗎?”新兵盧梭喘著氣問。
德尚摸了摸腰間的勒貝爾步槍,槍身的金屬被體溫焐得溫熱:“贏不贏的,先打了再說。但記住——”他指向遠處的沙丘,“沙漠裡沒有同情,隻有活下來的人,才能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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