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關係！我可是為了我們的將來。”王耀祖急了，上前一步。
“一寧，你想想，等我有了城裡工作，站穩腳跟，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我直接把你的戶口也遷到城裡去！
你就再也不用待在這農村裡，每天風吹日曬地記工分了！我們可以住在乾淨的樓房裡，吃商品糧，那才是人過的日子！”
“你說得倒輕巧。那要是……陳瑩瑩非要跟你結婚，才肯讓她家裡給你找城裡工作，怎麼辦？到時候，你們真結婚了，我豈不是什麼都撈不著了？人財兩空？”
王耀祖覺得林一寧這是害怕了，在試探他的誠意。
他立刻拍著胸脯保證：“一寧，你要是害怕我到時候變心，不要你了，我們可以……我們可以先結婚啊！
等我們成了夫妻，我再去運作工作的事情，到時候木已成舟，陳瑩瑩家也沒辦法！”
“先結婚？那也行。不過……”她話鋒一轉，“就是不知道，你們家要是娶我的話，準備給多少彩禮？還有，我是我爹娘唯一的女兒，以後我爹娘我是肯定要養老的，這個也得先說清楚。”
王耀祖一聽“彩禮”和“養老”，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他家裡條件一般，上麵六個姐姐嫁出去時，彩禮都被父母扣下補貼了他，這都不夠他花的，哪裡舍得往外掏錢？
“彩禮啊？一寧，你爹娘就你一個女兒，以後家裡的一切，不都是你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咱們意思意思就行了吧？
再說了，就算我給了彩禮，按照規矩，你爹娘還得給陪嫁過來，這一來一回的，多麻煩！我看啊，彩禮就免了吧，省得兩家都折騰。”
“不行，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連彩禮都不舍得給我？
要是讓彆人知道了，我林一寧連彩禮都沒有就跟你結婚，我以後的麵子往哪兒擱？我爹娘的臉往哪兒擱？
我不管，你要是真想娶我，彩禮一定不能少！不但不能少，還要比彆人多！
現在村裡嫁娶，通行的彩禮是八十八塊。我也不多要，你就給我八百八十八塊就行！圖個吉利。”
“多……多少？”王耀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拔高了聲音，眼鏡後麵的眼睛瞪得溜圓，“八百八十八！林一寧，你怎麼不去搶？”
林一寧微微歪頭，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我這不正在搶嗎？”
她上前一步，“還有，王耀祖，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三年時間，我前前後後給你的雞蛋、糧票、零花錢，折合起來，也不少了。我也不跟你細算，你直接還我五十塊錢就行！多的，就算我賞你了！”
“你想都彆想！”王耀祖氣得臉都白了，“那些都是你自願給我的！送出去的東西還想往回要？門都沒有！”
“不需要有門，”林一寧慢條斯理地說，“有窗戶就行。”
“一寧！你彆鬨了！”王耀祖見硬的不行，又試圖來軟的，“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的感情啊！你……你真舍得離開我嗎？”
“我當然不舍得。”林一寧順著他的話，“所以，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立刻還我五十塊錢，我們兩清，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第二，準備好八百八十八塊的彩禮，外加負責我爹娘以後的養老，我們結婚。你選吧。”
王耀祖被她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弄得火冒三丈，又不敢真的撕破臉，畢竟他還想著從林一寧這裡繼續撈好處。
“我……我不是不願意給，一寧，你知道我家裡的條件！我爹娘年紀大了，已經掙不了多少工分了！我家裡實在沒錢啊！”
他開始賣慘，這是他一貫的伎倆，原主以前最吃這一套。
“沒錢？”林一寧嗤笑一聲，“沒錢還不好說？找你那六個姐姐要啊！你以前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從小到大，你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從你姐姐們身上刮下來的？”
王耀祖被她揭了老底，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寧！你怎麼了？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是最能理解我家裡的苦處的！我姐姐她們……她們嫁出去也不容易！”
“停！”林一寧抬手，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表演，“少給我來這套。就我說的兩種方式，你選一種。我看你家裡也確實拿不出八百塊的彩禮，我就直接替你選了——還錢，五十塊，然後一刀兩斷。”
“我沒有！”王耀祖梗著脖子耍無賴，“彆說五十了，我現在身上連五毛錢都沒有！”
“沒有？沒有就去借！王耀祖，彆在我這兒哭窮。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是見不到錢，我就去縣城，找陳瑩瑩的爹媽好好‘說道說道’。
我想，他們一定對你這種一邊吃著他們家閨女、一邊還惦記著彆的姑娘、軟飯硬吃的‘未來女婿’，非常感興趣！”
“不行！不能去陳家！”王耀祖這下真的慌了。
陳瑩瑩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陳家好不容易鬆口答應幫忙介紹工作，要是被林一寧這麼一鬨，全完了！
“一寧！你不能這樣！你真的要毀了我嗎？”
“這個問題，你不用問我，問你自己。有錢，我們一刀兩斷。沒錢……”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人、財、兩、空。”
王耀祖死死地盯著林一寧，像是第一次認識她。
眼前的女孩，明明還是那張臉，眼神卻冰冷得讓他心底發寒。
他絲毫不懷疑，她說得出就做得到。
掙紮了半晌，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好，我給你錢。但是你得給我多點時間去湊。在此期間，你不能去陳家！”
“行。”林一寧爽快地答應了，“我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後，我若還是見不到錢，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知道了。”王耀祖像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我會儘快湊齊給你。”
說完，他不敢再多看林一寧一眼，轉身匆匆走了，背影狼狽不堪。
林一寧看著他那副落荒而逃的樣子，撇撇嘴，低聲自語：“就這德性，原主也不知道看上他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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