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還給另一個我斷言不能清醒的知青針灸了？兩次就完全清醒了？”
“呃......”齊霽汗都下來了。
這一年多，她見多了人們之間互相猜忌，互相揭發舉報，人與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也無，平時說著革命友誼，關鍵時刻，一起長大的劉文靜也生怕她舉報自己的男朋友。
這個鄭醫生，要是個小心眼的，可怎麼是好？
“哈哈哈哈！”鄭醫生忽然放聲大笑。
齊霽嚇了一激靈，“老師！”她心裡做好了各種準備。
“好！好樣的！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鄭醫生站起來，走到齊霽跟前，“有天賦！有前途！沒想到你隻學了半年，就能有如此造詣，願不願意跟著我學習，我想辦法給你調到軍區醫院來，將來接我的班兒？”
大概也隻有鄭醫生這樣醉心醫學的純粹之人，才會把這歸結為天賦，而不心生懷疑吧，齊霽擦了一把冷汗，嚇死我了！
“願意！我一百個願意！”齊霽不是軍人，也沒有畢業證、資格證，她知道自己來軍區醫院工作，比當兵團團長還難呢！不管咋說，先答應下來，讓鄭醫生高高興興給李家倫做好手術，彆給五叔添麻煩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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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醫生指著x光片，跟齊霽分析了碎骨脫位的原因，絲毫不推卸自己的責任，眼中隻有對病例的專注和對醫術的熱愛。
手術宜早不宜遲，就定在了明天早上。齊霽出門前，鄭醫生忽然說，“小孟，你是孟慶嚴的女兒還是侄女？”
齊霽笑了，是啊，他們叔侄長得那麼像，見過他們的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一起。“那是我五叔。”
“他是個重情的人，自己受牽連被降職，卻依然拚命地幫助彆人，這個時候，這樣的人太少了。”
“鄭老師覺得他太傻是嗎？”
“傻嗎？我管他傻不傻呢，我就得意他這個人，願意儘可能的成全他！”鄭醫生認真地看著齊霽。
齊霽肅然起敬，站好了，恭恭敬敬給鄭醫生鞠了一躬，“謝謝您！”
“走吧走吧，讓那李小子今晚好好睡覺。”
齊霽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聽到兩個病號在走廊拐角低聲說話，“你見過哪個新兵蛋子帶勤務兵住院的......”
這是說李家倫？
她忍不住站住，轉身看去。
“......就你沒腦子，你看彆人誰吱聲了，這下好了吧，讓老兵班長收拾一頓老實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草，我哪想過這茬啊！媽的，小個子不高，手勁真大，手脖子都青了！”
“該！長點記性吧！”
“你說他不住高乾病房，跟咱們擠啥啊！”
“抽風唄！”
“媽的，還是抽煙吧，走，上窗戶那邊去，彆讓護士抓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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