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齊霽也來了月經,她照例請假,四個女生在操場一角練習槍械組裝,不時有男兵跑步經過,還有人衝她們打呼哨。
齊霽立即摘下手套,蜷起小指塞入口中,也衝他們打了個響亮的呼哨,那男兵一個踉蹌差點自己絆倒自己,回頭看了齊霽兩眼,繼續跑步,身邊幾人靜了兩秒,都哄笑起來。
宋雅娟呆愣愣看齊霽,“我的天,班長你,你居然會打呼哨?”
“跟我侄子學的!”
“你侄子?你侄子幾歲啊?”
“最大的三十多,我一共十來個侄子,目前還有四個孫輩。”齊霽戴上毛線手套,繼續組裝槍械。
“啊?你的輩分這麼大啊!”
“是。”可以說從小是被侄子帶大的......
女兵請假意味著什麼,男兵們都懂,他們吹口哨打呼哨也不是耍流氓那麼惡劣,說白了不過是想引起女兵的注意罷了。
齊霽沒當回事,但唐傲雪第三天卻無論如何不肯請假,堅持跟著大家一起臥在冰涼的地上練習臥姿射擊瞄準,齊霽喊她,“你確定?”
“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我還當什麼兵啊?”唐傲雪回頭看了齊霽一眼,立正敬禮,“報告!三班唐傲雪請求歸隊!”
“入列!”教官是其他部隊調來的老兵,他也覺得女生太嬌氣,立刻就準許了唐傲雪的請求。
齊木棠雖在邊疆小縣城長大,但家人十分疼愛,成績一般,但體質很好,經期也極規律,二十八天一個周期,三天後就基本結束,不趕上強度特彆大的訓練,齊霽也不請假,隻有像這種趴在冰天雪地上對女生損害很大的訓練,她才必須請假。
新兵連沒有女乾部,那些十七八的小姑娘不好意思請假,齊霽都幫忙請假,但像唐傲雪這樣一意孤行的,她也不多勸一句。——允許她做自己。
當天半夜,齊霽睡夢中被唐傲雪的呻吟聲驚醒,打開手電筒發現她在下床上打著滾。
她立即跳下上鋪,趿拉著鞋子過去,摸摸她額頭,問,“是不是肚子疼了?”畢竟這些都還是孩子,畢竟自己身為班長,該管的還是得管。
“啊~~要你管!”唐傲雪叫了一聲,打開她的手又翻了個身,捂住肚子。
三班其餘人也都醒來,宋雅娟披著被子下地,“唐傲雪怎麼了?”
“不知道。”齊霽打了個噴嚏,三兩下爬上自己鋪位,蓋上了被子。
唐傲雪繼續哼唧,宋雅娟去拎暖壺,“我給你倒點熱水喝吧!”
唐傲雪仍然不說話。
宋雅娟一連拎了十個暖壺,居然都是空的,昨晚大家泡腳把開水都用光了。
“沒熱水了,怎麼辦?”這個時候開水房也沒水。
其實去隔壁一班二班敲門,還是很大概率找到熱水的,可惜唐傲雪平時人緣太差,竟沒一個人再出聲問候,更彆提去打攪彆人討水了。
宋雅娟也覺仁至義儘,把自己快涼透的熱水袋放到唐傲雪被窩裡,就躺下睡覺了。
齊霽更不願意做那熱臉貼冷屁股的事,關了手電筒,不到五秒鐘就又睡著了。
起床號響了,齊霽一骨碌起來,快速整理床鋪,下床穿衣,瞥到唐傲雪蜷縮在床上,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彆人可以無視著跑出去,班長不能,“唐傲雪,你怎麼樣,今天請假嗎?”
“哼!”
我操,當我是你媽呢,還撒上嬌了!
齊霽對著正係扣子的下鋪李麗娜問,“哼是啥意思啊?是不用咱們管嗎?”
李麗娜撇撇嘴,“應該是吧。”
兩人關上寢室門,跑向操場,路上李麗娜問,“班長,唐傲雪這人不好相處,好像對你特彆有敵意!”
“哦?我還真沒注意。”
“我都看到好幾次了,她斜眼瞪你,你說話的時候她還翻白眼。有一次,她把你毛巾扔到地上,還弄壞你的內務......哦我也是無意中看見的,你可彆說是我說的啊!”
“怎麼會呢!我謝你還來不及。”
中午,大家去食堂唱歌,排長留下齊霽,“唐傲雪昨晚生病,你為什麼不送她去醫務室?”
“啊?”
“啊什麼啊?戰友生病,你做為班長,怎麼能置之不理?這要是到了戰場,還怎麼把後背交給對方?”排長聲音極為嚴厲。
“報告排長!唐傲雪沒生病,昨晚是來例假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