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撫用這七天時間對進攻前的各項工作進行查漏補遺,梁山這邊則著手組織老弱婦孺撤向酉陽。
執行撤退路線踩點偵察的董樂斌帶回來非常不好的消息,大路官道有土兵把守,拖家帶口排著隊走不出百裡地就會被抓。踩點了二百裡山路小徑,有七八處峽穀深壑擋道,斷難通行。他給出的建議是分散撤離,走大路,跑得掉一個算一個。
跑掉一個算一個!這就是丟掉建製丟掉組織各自逃命,這就是潰散。你董樂斌的遣詞造句有些樹倒猢猻散的悲涼。瀟灑不置可否,披上衣服走出屋子,他要再好好想想。
定措施+設伏兵,雙管齊下,但仍是心虛。隻要去看看自家戰士的打靶成績就知道他心虛是有根據的,其中尤以他自己最為突出,脫靶成績遙遙領先其他人。瀟灑不愛打槍,也許用不著他開槍殺人。好比奧運會美國男籃的傑森.基德,他的任務不是上陣得分,作為老將、隊裡的主心骨、精神領袖,他隻要在場上就能起到穩定軍心鼓舞士氣的作用。
柴基德站在平台上遙望腳下連成片的金色稻浪,那真是一派喜人景象。
沐撫按兵不動半年,為的就是趁秋收之時給梁山來個絕戶計。似這般,有過第一次沐撫稅務人員把曹少揍了個鼻青臉腫口鼻流血搶走存糧的小規模流血衝突,本次1621年反圍剿戰爭大可戲稱為‘第二次護糧戰爭’。呸想輕輕鬆鬆把我家糧食搶了去,做夢去吧。
慕容端木你好毒!學友兄,你當真唱出了吾等心聲:
一陣陣暴雨隨狂風吹過來,我左右搖擺差點就倒頭栽
幸好我仍然有一點功力在,你觸碰不到我致命的要害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
你給我說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每次都被欺侮,小心我一定報複
說到底,哪怕主張跑路的鉗工和膠皮,其跑路的決心也不曾十分堅定過。舍不得啊!怕啊!投奔白再香,寄人籬下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很現實的問題,身為現代人到哪都是異類,不說格格不入,充滿異國情調肯定逃不掉吧。中外跨國婚姻有幾對能善終的?一段時間相安無事,若主人態度生變怎麼辦?再跑路,去向何方?前路茫茫未知,就真該長征了。突破湘江、強渡烏江、四渡赤水、飛奪瀘定橋、過雪山、爬草地。說長征是二萬五千裡徒步旅行,埋骨在鬆潘草地裡的萬餘紅軍官兵絕對不答應。
長征曆時一年,從江西瑞金始以陝北延安終。一般人對長征的了解到延安也就結束了。人瀟灑軍人家庭出身,對長征有更詳儘的認知。就問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常凱申一路追一路打為啥追到陝北就歇了?聖地延安有神仙護體嗎?
劉誌丹的陝甘寧根據地土地貧瘠根本養不活多少軍隊,他的陝北紅軍隻5000人,加上民兵4000人馬不過萬。就算最後三大主力會師,全軍也隻有5.7萬。
實際上,到達陝北的教員麵對國民黨軍兵峰所指已經做好繼續轉移的準備,就在此當口是張學良送來15萬銀元和一萬套冬衣,密信一封讓再堅持一個月靜待佳音。接著才過了幾天,西安事變了。紅軍,中國革命,終於向死而生。
就一句話:紅軍長征之前長征之後,人類再無長征。
挺好,抱著不死不休的信念和老慕容死磕也挺好的。護住自家一畝三分地堅守到底,不到大勢已去堅決不退。
不知在風頭裡站了有多久,頭臉冰涼發麻,兩個鼻管在吹泡泡。瀟灑深吸口氣以巨大的氣壓把鼻涕噴出,在褲子上抹了把黏糊糊的臟手。“麻辣隔壁,老子就當一回死硬分子頑固派!”
李冰負責組織人員和財產轉移,召集全體撤退人員收聽董樂斌關於路線偵察的廣而告之,人群嘩然,有沮喪的、有悲鳴的、有罵娘的。李冰麵向人群,捋順額頭上被風吹亂的頭發,說道:“部長們安排以家庭為單位分散撤離,我李冰也在撤離名單內,叫我帶著兒子投奔酉陽。我不走,我兒子也不走。我尋思逃不出施州界的,逃命不過多活幾天,最終還是要被捉了去,不如留下來和夫君同生死。”
施州衛人的生活、活動範圍很小,不能說足不出村吧最遠也不過年輕的時候去梭布埡過女兒節去施州城逛牛王節大集市,古人生活之禁錮活動半徑之狹窄是現代人不能想象的。梁山眾卻是特殊的施州衛人,一群曾被逐山林當野人,一群曾半匪半獵戶,對方圓幾百裡地的山川形勢了如指掌。你董樂斌瞎起勁個啥,用得著你去踩點麼,老子告訴你:去往酉陽方向林中自有小路可走,都是斷頭路,想要過去除非插上翅膀飛躍一堵堵高牆似的萬丈高崖。唯分散行動走大路或有一線生機。
隻聽一婦女喊道:“當家的在此死戰,老娘不走,老娘做不出此等撇下自家男人亡命他鄉的齷齪事。”
便有五旬老漢應她話道:“妹娃幾時被奪了掌錢大權?不是一直你當的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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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婦人起哄道:“事到臨頭才念起夫妻情分來了。你若心愛你屋裡那死鬼卻為何時常向我家老漢拋媚眼哩,對嘍,前幾日還送他半塊香皂來的…”
“老娘們把話說清楚了,我何時向你家的岣嶁漢子拋過媚眼!”說著便撞過去要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