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缸大漏鬥,就是後世被圈地收門票的龍缸天坑,距利川司隻三個小時的腳程。在插翅金鵬指引下,梁七領銜戰士們一溜煙功夫降到天坑底,再花半天時間把枯草灌木砍儘伐光,現出僅容一人出入的洞口,這個就是井鹽礦口。還有意外收獲,隔個山頭,捎帶著探出一個大型硝鹽礦。
有了食用鹽的梁山腰杆子粗了硬了,考慮到維護與官府‘不撕破臉’的半和平局麵,還要裝作和以前一樣適當拿出些銀子買和平。若不是有穿越憲法的緊箍咒壓著,被官府欺負慘了的穿越眾反心日盛,老琢磨著大舉討伐對梁山實行鐵桶合圍的明政府軍,多次揚言要殺進武昌衝進成都,砍掉李標和朱燮元倆王八蛋的腦袋。
土家巴人是熱愛和平、善良容忍的民族,同時又有血性,不怕流血犧牲。人人心中有杆秤,善良的人們看清楚了是非善惡,他們看到了穿越眾每天葛仙湯地瓜吊命,也看到了官府歹毒的民族滅絕政策。近日來,關於‘開辟第二戰場’的傳言飄揚在梁山上空蕩漾在人們心中。飯能半飽,鹽有定量,有了力氣的施州土漢人民覺得自己又行了。
‘開辟第二戰場’,從用詞上就能判斷出自某位接受過軍事訓練和文化教育,且知曉時政要聞的梁山軍戰士之口,意在與‘阿哲起兵’聯係起來,東西兩邊遙相呼應,可沉重打擊明廷在中部與西南地區的統治。該言論代表了當下之思潮,很具蠱惑性很有市場。
請戰書、請戰血書雪片般飛向梁山軍司令部。這些血書大多來自於難民,要求梁山武裝他們與明軍開戰。不多時,來自軍隊內部的請戰書也現身了,以李建軍為代表的少壯派最為活躍。在這種情緒的引導下,施州軍民與執行封鎖任務的明軍之間從互相謾罵到互擲石塊,摩擦不斷,烈度逐漸升級。
這些天,三三兩兩的難民試圖衝破封鎖線,搭起竹梯硬闖明軍設在路口的關卡。理所當然被刀把砸臉,被槍杆子掃腿。語言和肢體衝突逐漸升級到了流血事件,已有多人受傷收治,傷者的血也讓事態迅速走向惡化。
比起彆處的草木稀疏,施州衛植被茂盛,木材資源豐富,明軍所建木結構路卡高大堅固並駐重兵設防。士兵生怕難民靠近,把瘟疫傳染給他們,警告數遍未果後終於采取了強力行動,躲進哨卡裡遠遠搭箭攢射火銃齊發,一下搞死了16個刁民。
事發當天是梁山曆公曆)10月10日,是為雙十慘案。消息傳出梁山嘩然,人們長久以來憋屈的情緒撒向對百姓死活不管不顧的明地方政府身上。連一向對大明忠心耿耿的洪師也亦私下口出怨言:我等為大明出生入死,多有兄弟客死他鄉,想不到官府如此待我,要活生生困死我們。因聽眾激情附和,他一時沒能把住門,放言道:“商紂無道,周可伐之。今朱明無道,我亦可伐之。”
其大逆不道的造反言論須經棄暗投明的胡燈加以注釋。胡燈已認識到了錯誤,思想改造很徹底,他向諸位土司老爺們解釋了洪師也為何如此激憤,詳細透露了湖廣省政府針對施州改土歸流政策的一些內幕細節簡直不堪入耳!土官們炸窩了!於是,在土官口中,西南叛亂匪首奢崇明成為替少民邊民訴求利益的英雄好漢。
妖風四起,鬼魅魍魎蠢蠢欲動。
是喪家犬一般的洪師也。瀟灑把人讓進來,老洪探頭張望左右,把門關關緊,險些要哭出來了,“大事不妙,天塌啦!”
話說之前洞塌,經洪幫和運輸隊全力奮戰,比老洪預估的個把月提前數日疏通完畢,胡誌明小道恢複交通。而這回乃是人禍而非天譴。胡誌明小道再斷,來自常德府物資運輸無限期停擺。
老洪從靴筒裡摸出何鉞傳遞的紙條呈交瀟灑閱。
“子進兄,管管你的子民哈!拜托拜托…”暴跳如雷指鼻子怒罵的何鉞躍然於紙上!
繼續往下看,見到的是滿屏的歉意和不安,讓人忍不住為何鉞的義薄雲天叫好。這位梁山人民的老朋友開篇的抱怨和怒氣真實而短暫,應是飽含情緒寫下的紙條。縱觀通篇,寥寥數語把事件起因和可能造成的惡果交代清楚,同時表明自己嚴重同情和儘全力度厄施州的立場態度。密信的後半段則是宣誓書,作為一個有正義良知的普通官員,他將義無反顧和梁山站在一起,許他一定的時間,誓要重開輸往施州的物資通道。
原來是甚囂塵上的‘開辟第二戰場’惹的禍。五省總督,現在不是了,隨著奢崇明因戰事吃緊玩起龜縮流,朱燮元現在的頭銜是三省巡撫。朱巡撫一經聽聞梁山有民暴亂,立即重拳出擊,加大對施夔二州的封鎖力度,堅決打擊走私行為,嚴格杜絕囤貨現象。這家夥不光嚴令湖廣各州府縣取消先前以各種理由的囤積物資行為,還要求各官倉義倉賬實兩訖每日上報,一經發現貓膩即刻查辦。
上頭有政策有對策有手段,縱然何鉞詭計多端,暫時也想不出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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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太辛苦,正好讓他借機歇歇腳。瀟灑寬慰道:“不打緊,眼看就要秋收,糧食不成問題。如今鹽也夠,天塌不下來。”這時大食堂派人送來工作午餐,主食燒仙草,一道大菜:鹹菜土豆。“老洪你看,沒騙你吧。還沒吃飯吧,我這份給你吃。”
老洪空著肚子跑了一夜加一個上午的山路,早餓得前胸貼後背,如此就不客氣,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瀟灑偷偷咽著口水,暗道:以前看到土豆就要吐,現在聞著味流口水。
膠皮和鉗工不置可否,泰森和曹少喊打喊殺。
泰森不顧疼痛猛拍自己的臉,“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不能再拖,動手。”
瀟灑問:“都餓得前胸貼後背,槍都拿不動,打得過幾萬明朝正規軍?”
“十萬難民十萬兵,一寸河山一寸血。土家漢子個個都是戰士,冷兵器武裝起來的土家起義軍也是支勁旅。”
瀟灑往沙發裡一坐,二郎腿一架手一攤,“行,你們要打就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