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慢,兄弟我承認。可說好的完整唱下來不跑調,就給發香煙的。你姬教官現在隻字不提!男團瞬間炸鍋,紛紛控訴姬茂林是騙子。
姬帥哥才不是騙子,手一揚,“發煙。最後一遍基本達標,有獎勵,發三支!”
後麵挑擔子的紛紛過來發了人手三支煙。
說好的人手兩支,實際到手三支,男團又瞬間嘩然,紛紛稱頌姬茂林大善人。
“現在不許抽,等回去再抽。”右手向後一伸,自有俘虜畢恭畢敬把鐵皮喇叭奉於其手上。“馬炯馬將軍在嗎?”
歸還全部被俘士卒,歸還全部兵杖軍械!有這等好事?哄我呢!?馬炯來回摸腦袋,快要把發髻弄散架了。
謝絕手下的提醒,馬炯堅持不著披掛,爬到哨塔上觀望。隻見隊伍後列的十餘人身上挑著擔子,壓陣的則是3輛大車。拉開單筒望遠鏡,認出其中一個正是自己的親兵穆鐵塔,嘴裡美滋滋地叼著根煙正吞雲吐霧中,身上的擔子裡露著單刀的刀柄,身後的大車上裝的正是施州特產土豆。
隔著200米安全距離,姬教官將隊伍叫停。“聽口令,列隊報數。”
“呀、二、三、四…一百三十。”
穆鐵柱咚鏘咚鏘跑出行列,向姬茂林報告:“報告教官,俘虜營應到一百三十人實到一百三十人,報告完畢,請指示!”
自己就像是個三歲孩童被對方玩弄著,馬炯忽然對梁山軍生出陣陣怯意,這種懼怕誠然便是小孩對大人的屈服。罷了罷了!認栽吧!也就是馬炯你個蠢材實心眼地過來拚刀子,另外那兩路老油條直到今天仍不現身,興許正笑嗬嗬地看自己笑話呢吧。
看著那車土豆,馬炯越想越窩火、越想越膽寒、越想越漏氣。讓這位大明鷹派青年將領完全泄氣認栽的,則是瀟灑的勸降書。勸降書本身毫無新意,讓人震撼的是其表現形式:不裝在信殼裡,竟然裝在一個四方實心的器物中。
姬茂林把電腦視頻打開,讓馬炯觀看瀟灑製作的短視頻《勸馬炯書》。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間屋子,門楣掛匾,上書:中華英烈事跡展覽館。步入正堂,自上而下一排排的靈位,掠過邊上的戚繼光牌位後,畫麵定格在黑底金漆的馬芳牌位。畫麵變大,將牌位上的字逐個映出:馬芳將軍神位。接著畫麵一轉來到廂房,在一幅一人高的畫像前停住,畫像下麵有字,都是梁山的異化簡體字。虧得馬炯戰備工作準備充分,事先就對梁山簡字有過研習,故不用姬茂林提示,從左到右讀序雖生疏亦可接受:從奴隸到將軍。我朝三大戰術大師戚繼光之步兵、俞大猷之車兵、馬芳之騎兵)之一,馬芳將軍將騎兵攻防發揮到了極致,戰鬥中火器弓弩交叉配合,在保持機動性的同時充分發揮火力優勢,被當時的蒙古敵營譽為馬太師。為敵人所懼,是對軍人的最高讚譽。馬芳將軍為扞衛我漢民族獨立、國家獨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偉大功勳。馬芳將軍滿門英烈,其子馬林、長孫馬燃、次孫馬灼皆於薩爾滸之戰中為國捐軀,後人理當深刻緬懷。底部八個字手跡‘生得偉大,死得光榮’落款梁山司軍事委員會。
說馬芳滿門英烈毫不為過。爺爺馬芳抗蒙病逝,兒子馬林、孫子馬燃、馬灼戰死薩爾滸,孫子馬曠、馬飆戰死於明末農民起義。
姬茂林朗聲背誦瀟灑的傳話:我們是戰友不是對手,我們將共同奔赴同一個戰場麵對同一個敵人。請馬將軍代為轉達:貴州平叛,梁山軍義不容辭。
武昌,為什麼對你情有獨鐘?或許是梁山軍祖宗的誕生地吧。
徐承卻不知道此典故,他對武昌的好感來源於傳說中城裡大姑娘小媳婦的美貌。不羈的造反精神深入他基因,好大喜功深入其骨髓,在闞老大的默認下,無厘頭作風促使下,他率領16名警衛排戰士長途奔襲直插武昌。往深裡說,這無疑是錦衣日行,是土包子發跡後的炫耀心態在作祟。
武昌城牆高大雄偉,時值戰事,城門明顯加強了防衛,對進城人員盤查甚嚴。小分隊停下腳步,徐承招呼大家圍攏來討論下戰術。部隊軍內民主執行得相當到位,通常大家會圍坐一圈進行集體討論。新鮮出爐的徐排長一聲令下,戰士們習慣性擺臂小跑著‘呼啦啦’快速圍成圈盤腿坐下,有道是軍姿標準、動作利落。
徐承對戰士們的表現很滿意,集體討論會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開始。大家同意此次行動困難不小但意義重大,想起來說書先生講過羅成的老爸羅藝手下有支強軍,總共16個人號稱燕雲十六騎。現在,此地,也是16個人。
某個戰士說:“我們就叫梁山十六騎。”
有戰士反對:“人家那是騎兵是鐵蹄,咱們就倆鐵腳板。”
“腦子真是一根筋,打進府衙還怕弄不到馬。”徐承手槍在手,‘哢嚓’上膛,做最後戰鬥動員:“同誌們,集中火力打衝鋒,路上不可戀戰,直撲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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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的體征如同軍人的被子一般方正,顯眼包也。梁山十六騎大大咧咧在城門不遠處開圓圈會議,整齊劃一盤腿坐地,經長期訓練而成的整齊劃一已然引起守軍注目。好奇轉為警惕,當梁山十六鐵腳板向城門洞發起突襲時包鐵的城門被及時關閉,甚至連槍都沒來不及打。
徐承雖好勇鬥狠對戰場形勢卻有基本的戰術判斷,知道自己有被包餃子的危險。他在第一時間下令撤出戰鬥,就當是武昌城外半日遊,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既然無法突入城裡成功開辟第二戰場,既然未能達成牽製敵軍的目的,再說擅自脫離戰場有些時日了,回去之後也不知道司令員會擰他耳朵還是踢他屁股。
趕緊回去參戰,早死早投胎!
馬炯無疑是幸運的,在他高掛免戰牌不能戰也不敢還的當口喜迎甘霖,他接到了朱燮元的軍令。軍令寥寥數語,隻令他休兵罷戰迅速駐防武昌。馬炯大喜過望,一改往日吝嗇,賞了傳令兵半口袋土豆和幾粒已經發黴發黑不知壓了多少年箱底的碎銀子。走出營帳來到佛朗機炮兵陣地前喝令:“來啊,傳本將軍號令,壓低炮位取半裡地,給老子把炮彈清空。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將也要讓對麵的土寇嘗嘗我官軍炮火的威風。”
炮隊忙乎完畢,引火待發。炮隊總旗調整好炮位,經炮口望山完成測距,皺眉道:“前方半裡地正好是片林子,前些日子那個姓姬的可是再三向將軍請命休要再毀林子,說的什麼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
馬炯還年少,卻像個老人隻記得住他願意記住的事。好像是,好像確有此事。那就調轉炮口尋個草坡泥地把炮彈打光唄。回程跋山涉水的誰願意擔著死沉死沉的炮彈趕路,不能吃不能啃的。
佛朗機炮吼起來的陣勢遠遠威於梁山軍那8門小山炮。
聞著震耳的隆隆炮聲,戰士們皆拍手笑,那是馬炯小將軍在減負呢!
操場上,部隊全體集結,每個人手上拎著個水桶,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喜悅。側目向操場一角的山炮看去:8門小炮就把堂堂官軍打得閉門不出。咱梁山軍威武!有戰士壓不住心頭的自豪,忍不住喊道:“我梁山軍,威武!”
起初的幾次全體呐喊不甚齊整,幾番過後便統一了節奏,隻聽到戰士們發自內心的呐喊蓋過了馬炯的炮響:“梁山軍,威武!”
不結黨營私潔身自好的忠臣良將,大明西南半壁的棟梁,以上頭銜儘歸朱燮元。他自知深受皇寵,本著赤膽忠心一心國是,行事不免獨斷專行,但此時的他也終於知道害怕了。
住在梁山醫院帳篷裡的達官顯貴中,地位最高的乃是當今首輔韓爌的嫡親娘舅,而權勢最盛的乃是當朝大紅人魏忠賢的族叔。當年魏忠賢在老家當混混吃不飽飯的那些年,親戚朋友恨他是個青皮浪蕩子都避而遠之,隻有這位堂叔寬厚待他,時常接濟些米麵銅錢。所以魏忠賢堂叔好幾個,唯與此人最親密。
天啟朝最有意思的一幕開演了!兩個死敵居然罕見地在保梁山司一事上結成同盟,這好比安理會五大流氓達成一致意見,齊刷刷投出讚成票連兔子的棄權票都消失不見。印象中能讓五大流氓都恨牙癢癢的好像隻有卡大佐一朵奇葩。由此看來朱燮元同誌真是混大發了,被捅菊花實則叫人喜聞樂見,誰叫你個糟老頭子這麼壞。
韓爌親自登門拜訪魏忠賢,而魏公公為人最是快意恩仇,為了堂叔的身體健康特地派親使來梁山接洽,穿越眾天大的委屈通過魏老爺子按了手印老頭不認字)的小報告傳達到了內廷以及天啟皇帝手上。
朱燮元把東廠特使送走,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回到書房,癱坐椅子上,懊惱地雙手捶頭,寬大的禮服袖子帶起沾飽墨汁的毛筆,把才起了個頭的請罪書汙了大半幅。能讓這種官場老油條、世故老江湖失態的事情肯定很棘手後果必定很嚴重。
伺候朱燮元三年之久的朱大婦躲在簾帳後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在她的記憶中,三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夫君失態。忍不住走上前去。
正妻朱夫人年方二十四,步搖聲脆,口舌亦脆且清朗,“夫君不必煩憂!”
朱燮元年輕時昏燈之下苦讀,眼睛高度近視,上歲數之後又有了老花。心情從敗壞到興奮,看夫人由遠及近,一雙眼睛極具動感,瞳孔從兩條線膨脹成了一對鑼。
朱大婦武昌府人氏,娘家姓陳閨名陳銘真。陳銘真母家姓彭,巧便是巧了,陳母正是彭潤秀的小姑母、彭員外的嫡親小妹。梁山鬨瘟疫那會兒彭員外去過妹妹家裡商議賴婚一事,陳母是個沒主意的便特地問女兒拿主意。那時陳銘真得知表妹彭潤玉寧死不肯毀約,情願趕去施州陪著趙阿大同死之決絕女德後,她給出了四字真言‘靜觀其變’。也正是彭家存下了體麵,不曾落井下石照會趙家毀婚,才有現如今這關係:朱燮元是趙壽吉大兒子趙冠勇未來老丈人的外甥女婿那絕對是一家人啊!
有過這出戲,陳銘真對朱趙兩家淵源銘真於胸,點撥夫君道:“妾身還知道趙家大郎雖是個窩囊廢,其三弟趙英武卻是才華出眾,去年鄉試文章評了湖廣第二名,高中亞元。”說到此處,陳大婦嘻嘻笑著賣起了關子:“夫君可知點了趙三郎亞元的主考官是哪位大人?”
朱燮元從老婆的笑容中寬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催他急切問道:“不知是哪位大人?”
“現致仕漢陽府家中的李太虛李大人,夫君你的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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