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仗的時候,65式著裝的梁山軍看著讓人感覺百分百親切,那真是一水兒的解放軍,那種安心的感覺不要太好。但逢戰事,65式便好看不中用了。棉質布料不耐臟不耐磨,口袋太少太淺裝不了東西,最最不協調的是啥?身穿65式軍裝,腳穿翻毛皮軍靴,這身行頭他不搭呀。服裝麼,還是要講究整體協調和搭配感的。
審美與情懷、實用與地氣,泰森不做選擇,小孩才做選擇題。
65式當常服使用,亙古延續。並於去年年中借著部隊在中南半島剿匪之機,泰森終於壓著膠皮為部隊弄出了正式列裝的作訓服。結果就是梁山軍這支軍隊混上了自己鮮明的軍容特色。
夏季或者熱帶地區,人們會看到二戰時期的美國大兵來打越戰了:頭戴蒙布鋼盔,帆布迷彩服,多口袋軍褲,帆布武裝帶,一體式綁腿,腳蹬大頭皮靴。就這身行頭吧,怎麼說呢,純粹的曆史唯物主義無神論者當然可以無視。可這曆史的教訓血淋淋明晃晃,不是說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麼,不是說世道好輪回麼,泰森你就頭鐵不聽勸吧,你讓部隊穿成黴菌模樣手裡端著仿加蘭德的26半,能打贏這場治安戰就特麼見鬼了。
這會兒到了冬天梁山軍又搖身一變成蘇聯紅軍了。頭頂毛絨雷鋒帽,身穿羊毛內襯的羊皮軍大衣,羊毛裡襯的中筒皮靴。與蘇聯紅軍最大的區彆在於梁山軍不用裹腳布,有羊毛長筒毛襪穿。
由此,泰森被夥伴們一度冠以‘黃俄’稱號,同時也恭喜他終於走出了德粉之歧途,步入博采眾長的正道。正如膠皮所說‘我是真沒看出來二戰德國國防軍製度哪裡帥了’。
隨同冬裝一起到達的還有些小件單兵冬季裝備:連帽白色披風、防風眼罩、羊毛手套、零下20度睡袋、型強光手電筒、防凍綿羊油。
田名堂將披風看了又看捏了又捏,以他的見識無法猜出是什麼料子做的。麵料滑溜細膩且揉不皺扯不破,似雨布又不是雨布,以前從來沒見過,乃求教有文化的文化乾事。
“這個啊...這個叫做聚酯纖維。”
“文化乾事有文化乾實事,果然見地非凡。”
“扯淡。帽兜內裡上印著呢。”“有司的百寶箱裡又弄出這新奇布料,說明咱的化工工業更上層樓了。東西是從安南特區運來的,鐵定安南新廠造出來的。”莊三娃說著又拆開睡袋看了又看,然後茫然若思,將拆封的睡袋卷好塞進袋子收緊封口,“負20度的鴨絨睡袋,標牌上寫著三級防水,外層的麵料似乎也是這個聚酯纖維哩。”
完全沒有了拆禮盒的欣喜愉悅,田名堂明顯被帶進了節奏,喃喃道:“發了這麼多的好東西,我們師這次要是打不好,被騎兵師給比下去,那就真沒臉回安南了。”
“聽口令。向右看齊。報數。”
報數報下來全團缺勤了20號人,都是前幾日給凍感冒發燒了。
“跑步走。”
指揮員一聲令下,戰士們擺臂動起來,“一二三四。”
換上冬季軍裝的梁山軍不再縮頭縮腳,個個抖謔謔地把出操變成了一場時裝秀和擺譜會,腳下使出比往常更大的力,將鞋底打了鐵釘子的皮靴重重砸在凍硬邦邦的地麵上,敲出齊刷刷的鑼鼓齊鳴來。
大幾千人腳砸地帶出的塵土遮天蔽日,叫賀人龍吃了一嘴的土。他抹一把眉毛上的灰,吐一口嘴唇上的土,“啊呸”,唾沫混著老痰隱沒於浮土之中。乃對著移動中的長龍罵道:“出操便出操,跑個鳥的小碎步,跟小腳娘們似的。”隨後給出了個較為形象的、之後廣為傳揚的經典評語:“驢球,地主家的傻婆姨趕著去收租子呢。”
風塵仆仆的閻應元和洪劉勒馬中軍帳前。因為是急刹停,戰馬雙雙揚起蹄子伸長脖子,上半身一息片刻懸停於空。此正是倆騎手耍酷時刻,帳前迎賓的霍尊抓住機會一記‘哢嚓’將騎兵的奪目光采定格了下來。
二位騎兵還要繼續其才藝展示,不肯好好下馬,非得正麵雙腳跳下。洪劉還好,閻應元卻出了個醜,一隻腳沒能從馬鐙裡順利抽出,被絆了個狗吃屎。他卻臉不紅心不跳,拍拍身上的灰塵,振作疲憊的精神,跑步向前‘啪’一下立定敬禮,“主席好!”三個字從他嘴裡蹦出仿佛平底鍋上煎蛋滋滋熱乎。
“啊呀啊呀,士彆三日,騎術肉眼可見大有長進。騎兵師名副其實。”“老閻老劉,委屈你們也辛苦你們了。”
閻應元因殺俘屠城之惡行被瀟灑惡心了一把,給了個降職處分,當了七八天的團長寫了七八稿的檢討。瀟灑行此快動作僅在立威,否則就不會隻弄閻應元一個。按理,你洪劉身為政委當罪加一等的,他沒挨板子,說明瀟灑乃高舉輕放做做樣子罷了。檢討收悉目的達到,馬上又給他官複原職。
殺韃子殺得快活,且代價不大、成本可控,如此不委屈不辛苦。閻應元大聲撒謊:“報告主席,騎兵師不委屈、騎兵師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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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分要跟著檔案走得,不委屈是假話。這次閱兵,我給你們開個小灶,讓你騎兵師在皇帝跟前風頭壓過徒堂師,就當是補償。你們看如何?”
風頭壓過徒堂師!閻應元仿佛看到了向發匍匐於地抬頭仰視自己的美妙畫麵,瞳孔裡‘嚓啦啦’一片耀眼的閃電,雙手握住大家長那有力、溫暖、偉大、貼心的手,連連點頭道:“使得,使得!”
這個老閻啊,邯鄲學步,一根筋兩頭堵了這是,咋這麼好糊弄哩,幼稚!畫皮好看,畫餅難吃。領導嘴裡跑火車,你特麼真信啊。
洪劉上前一步走,掏出香煙打點下老大,“老大不妨給透露下,你給咱騎兵師的小灶裡裝的啥?風頭怎麼個壓過那歪脖子。”
老大我也就信口開下河嘴裡跑個小火車,你個洪劉也是個純純的大壞蛋哦。泰森捏著香煙遲遲不點。對方不接招,洪劉乃窮追猛打,劃燃火柴湊上去。這回躲不掉了,泰森隻得就著火點上,抽了兩口,答應在閱兵式上讓騎兵師走在徒堂師頭裡,且給足兩個隊列。
“人帶來了?”
“人沒帶來,一老一小兩頭畜生帶來了。”
泰森大笑,撫著洪劉肩膀讚許道:“我軍政委第一人非你洪劉莫屬。”“把那倆畜生押到我軍帳來。”
李家父子是被綁著雙手騎馬過來的,手不控韁乃脫把而行,很帥很拉風。見他們騎馬、下馬絲毫沒有被拘束的不便,泰森不由驚訝其騎術了得。“他們,就這樣綁著一路騎馬過來的?”“你倆的騎術是不是他們教的?”
綁的是手不是手掌,儘可以雙手把鞍橋的。李永芳、李率泰父子要沒這兩下子,不管在明軍還是在韃子軍都混不下去。善騎,屬基本技能,請不要這樣大驚小怪。至於讓李永芳教騎馬,這個也是有的。物儘其用、人儘其能麼。
趁著老大寵愛之際居功自傲一把,閻應元朝泰森瞪一眼,“不然呢,還給這倆畜生專車坐呀。”接著,閻應元可要批評下同事和領導了。你林老大和你洪劉,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不要這樣情緒化,能不能成熟些。漢奸賊子也是人,可不是啥畜生,這是不爭之客觀事實。
那行吧,把那倆漢賊帶進來。
大名鼎鼎的梁山軍老大住的軍帳根本沒有帳篷的樣子,下麵四四方方,上麵斜坡頂,若忽略掉四角落的那些鋼繩鐵樁則與房子無異也。你看,連窗戶都有開。李家父子東張西望著,也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容你們看,好歹展示下啥叫先進。
“李永芳,你們不號稱女真不滿完,滿萬不可敵麼,如何做了階下囚嘞。”
人家梁山軍老大發話了,這是不滿意自己傻兒子的表現呢。跪著的李永芳向兒子腿窩上橫踹一腳將其弄跪下,低頭看地,“建奴善輿論戰,炒作詐唬罷了。”
矮油,這個李永芳,有點意思。能說出‘輿論戰’一詞來,學習積極分子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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