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國臉上露出明顯的自嘲表情。
到了現在,他才看清楚陸遠是個什麼貨色,真的是大意了啊。
真是可笑,自以為押對了寶,沒想到人家棄之如敝履,自己一文不值啊。
陸遠似乎也發現自己剛才稍微有些原形畢露了,於是連忙收起了那一副表情,換了個尷尬且無奈的笑容。
“楊樹,剛才我養父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大伯也是儘力了,誰能想到秦安國居然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了呢。”陸遠歎了口氣,一臉無奈的道:“我也是實在沒有想到,於凡這混蛋居然能請來鄭連城的女兒陪他演戲。”
“確實是我們大意了,好在楊樹你隻是去黨校學習,將來很大可能是調到彆的縣級市去當市委常委,其實就是換了個地方工作。”
“不過你放心,聽我養父的口氣,即將下來的新任市長,甚至接替你位置的人,都有可能是省城陸家的,到時候沒有了車守國,遲早有一天我必須為你出這口氣!”
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真的,楊忠國現在有種感覺,於凡跟陸遠比起來,怕是要乾淨許多啊。
真正陰險,翻臉不認人的人,不就是坐在眼前的陸遠嗎?
可惜啊,現在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似乎已經晚了。
楊忠國甚至都已經在想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多半是省城陸家的謀劃吧,故意把自己調離,位置空缺出來了,陸遠自然也就能順理成章的坐上去了。
媽的,這嫁衣神功,真的是被他楊忠國修煉到登峰造極了!
徒做他人嫁衣啊!
“那我就在這兒先謝謝賢侄了。”楊忠國強壓下心裡的怒火,無奈的開口道:“關於我的調任問題,到時候還邀請賢侄幫忙多美言幾句啊。”
“畢竟你也知道,有些縣級市的發展進度實在是太慢了,甚至有的已經開始原地踏步,經濟倒退。”
“去那樣的地方工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出頭之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偏偏到時候調到什麼地方去工作還得靠人家,否則的話,楊忠國真想把杯中酒直接潑灑在陸遠臉上,然後罵一聲畜生,揚長而去!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且不說調任的問題了,人家背後的家族,隨時都能收拾他楊忠國啊。
“那是自然,楊叔是自己人,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至於被牽連,你放心,到時候彆的縣級市,你先挑,我肯定會想辦法讓你去的。”陸遠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到時候人都走了,誰管你去哪兒啊?
這種想要抱省城陸家大腿的乾部,多了去了,誰都安排的話,那豈不是亂套了?
官場本來就是這樣,大家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僅此而已,太當真的話,最後受傷的就隻能是自己罷了。
對於這一點,陸遠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了。
可笑啊,楊忠國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不明白。
從陸遠那裡離開後,楊忠國有些渾渾噩噩的,那城市的燈火,都顯得比以往更加清冷了。